工程师的拇指
南西北哪个方向我却一点概念也没有。就这点来想,瑞丁以及一些其他的城镇也可能在这十英里的范围内,那么这地方就不是如此的隔绝了;但是由于周遭极度安静,我可以很确定我们是在乡间没错。我在房间来回踱着,嘴中哼着歌以安抚自己的情绪,让我觉得我的的确确是来赚那五十块金币的。
“突然,在完全的沉寂中,没有事先任何的声响,我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刚才那个女人站在门边,她身后的走廊完全是漆黑的,房内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焦急但美丽的脸上。只瞧了一眼我就能看出她惊恐万分,这景象让我打心底起了一个寒战。她举起一根发抖的手指警告我别出声,她低声用断续蹩脚的英文对我说了几个字,眼睛一边向着幽暗的背后瞥视,像是惊吓的鸟儿。
“‘要是我一定会离去,’她说道,在我看来,她是努力镇静着说话,‘要是我一定会离去,我不会留在这里,这里没有好事要你做。’
“‘但是,女士,’我说,‘我有事要做。我不可能在看过那台机器之前离开。’
“‘那不值得你等,’她继续说,‘你可以从那扇门走,没有人会拦阻你的。’然后,看到我笑着摇摇头,她突然抛却了她的拘谨,向前迈了一步,双手用力交握着。‘看在上帝分上!’她悄声地说,‘赶快离开这儿,要不就太迟了!’
“但我生来就有些倔脾气,事情遇到障碍时,我就更要去做。我想到我那五十个金币的酬劳,想到整个令人疲乏的旅程,以及看来似乎是个不太愉快的夜晚。所有这些都白费了吗?为什么我要在执行我的任务并取得我的报酬前就偷偷溜走呢?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可能是有偏见或是不太正常,因此,虽然她的态度使我震惊的程度超过我肯承认的,我仍以坚决的勇气摇了摇头,表示我要留在这里。她还打算继续恳求我,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关门的声音,接着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她听了一下,双手失望地做出一个放弃的姿势,就像她无声无息突然出现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来的人是雷三德·史达克上校和另一个矮胖的人,这人有着栗鼠般的胡子,从他皱折的双下巴长出来。上校介绍他是费格森先生。
“‘这是我的秘书兼管理人。’上校说道,‘对了,我记得我刚才把门关得好好的。我想你一定感觉风吹进来了。’
“‘正好相反,’我说,‘是我把门打开的,因为我觉得房间有点闷。’
“他又用他那怀疑的眼光注视着我。‘那么,也许我们应该办正事了。’他说,‘费格森先生跟我会带你上去看机器。’
“‘我想我最好把帽子戴起来。’
“‘哦,不必,在屋子里。’
“‘什么,你们在屋子里掘漂土?’
“‘不,不。我们在屋里把漂土压制成土砖。别管这些了,我们只是要你检查机器,再请你告诉我们问题出在哪里?’
“我们一起上楼,上校拿着灯走在前头,胖管理员和我跟在他后面。那是一个错综如迷宫的老房子,有走廊、通道、狭窄曲折的楼梯,以及小而低的门,那些门槛已被一代一代走过它的人们踩得凹陷下去了。上面一层既没地毯,也没看见任何家具,同时墙上的石灰已经剥落,湿气透进来形成了一块块青绿肮脏的湿苔。我试着表现出毫不在乎的神态,但我没有忘记那位女士的警告,虽然我并没有理会那些警告,我还是极其留意着我的两名同伴。费格森似乎是个阴沉的人,但由他所说不多的话中,我可听出他应该是我的同胞。
“雷三德·史达克上校在一扇低矮的门前停下脚来,他开了门锁。里面是一个方形小房间,挤不进我们三个人,所以费格森留在外面,上校带着我进去。
“‘我们现在,’他说,‘实际上是在水压机里面,如果有人现在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