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的较量,“秘诀就是要能看出它们之间的区别。”
当天的课到此结束了。“该回家了。”纳姆迪的父亲说。听到教堂的钟声敲响时,他转成了英语。
纳姆迪父亲的观点和当地牧师的观点非常不同。牧师们像走马灯似的换个不停。一年前那个浸礼会教友带着对他们这些“缺乏信仰之人”的深深失望甩手离开了,后来的英国圣公会教友也以失败而告终。现在,一个卫理公会派教徒带着饱满的热情和浓重的拉各斯口音投入了战斗。他如幽灵般从天而降。对传教士来说,被发配到伊乔这么“偏远”而“恐怖”的地区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尽管村民们都认为偏远和恐怖的地区是拉各斯和尼日利亚其他地区,而不是他们这里。
这个卫理公会派牧师哀求并要求会众们——他自己就是这么说的,“我哀求并要求你们,”他不顾村民们对占卜师和巫师的幼稚想法,“旺英希不是万能的上帝!撒旦不仅仅是一个大恶魔。”
当然不是,村民们想,撒旦是一条毒蛇。牧师的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撒旦是一条躲在阴影中吐着芯子的眼镜蛇或黑色树蛇。但是《圣经》中那些较小的妖魔鬼怪呢?他们当然是恶魔。
“你们不要认为用几根小树枝和几片羽毛,或者用叶茎之类的玩意儿施展巫术就能得到耶稣的宽恕,耶稣不是旺英希的代名词,这一点我敢向你们担保。首先,旺英希是个女性,一个女性。”
“但是耶稣代表万物!这是你说的。”会众中有几个男人喜欢给牧师出难题,不像妇女们那么讲礼貌。可怜的“卫理公会派”先生。
“不,”牧师结结巴巴地分辩,“耶稣是——是一个男人,就像你和我一样。”
“没有人敬我!”后面有人高声说,引起一阵哄笑。他说的是伊乔话,牧师不会说这种语言。
“耶稣既是男人又是上帝。”
“也是女人吗?”
“不!绝对不是!”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一而足。
纳姆迪的母亲每个礼拜天都去教堂,同时也带上他,像牵着一只拴在绳子上的耗子。“卫理公会派”先生布道时声若洪钟,慷慨激昂。但由于他说的是拉各斯式英语,而不是伊乔式的,有时候人们很难跟得上。要想跟得上就得把神经绷得紧紧的,不错过任何音节,好比捕鱼一样。三角洲外围的伊乔人从棕榈油贸易的年代开始说国王的英语(现在是王后的英语),因此当他们听这个从拉各斯来的胖脸牧师糟蹋这种语言时,就觉得难以忍受。“我们要懂礼貌,”纳姆迪嘲笑牧师时母亲责备道,“他已经尽力了。”
“卫理公会派”先生自己也是个受过折磨的罪人,“在拉各斯的时候我也迷失过,现在又把自己找回来了。我曾经失明过,现在又能看清了。”“啊,在拉各斯很容易迷路,”一个人接过他的话茬说,对他的本意无动于衷,“听说拉各斯很大,比波塔库还要大。任何人在拉各斯都会迷路,这不是什么壮举。”波塔库是当地人对哈科特港的称呼,它是三角洲地区大城市的典范。“但是拉各斯的街道很直,”有人反驳道,“在拉各斯要想迷路得下些工夫。在三角洲,没有路标,甚至没有路!这里很容易迷路。但是要想在拉各斯迷路不容易,是真正的壮举。”
“你连波塔库都没去过,你知道什么?”后面有人隔着几排长椅回应说。
这几句对话引起了一场离题万里的讨论,关于河流和街道的各自优点,一个人怎样才能做到在街道上不迷失方向等等。为了重新唤起人们的注意力,“卫理公会派”先生只好用拳头猛擂讲道台,扯着嗓门高喊。
旺英希可能是离群索居的,但那些地位较低的神不是。人类具有的一切他们都有,只不过再扩大100倍:小气与嫉妒,古怪与吝啬,温柔与和善。纳姆迪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