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撒了把粉末。
前世被火困在阁楼时,我闻过这种迷香,今时今日,该换她尝尝了。
脚步声从游廊传来。
找那女人的尸首!杀手压低声音,活要见人,死——
后半句哽在喉咙里。
我从太湖石后走出来时,他正捂着鼻子踉跄,迷香已顺着他的指缝钻了进去。
谁派你来的我扯下面纱,疤脸在月光下泛着青。
他瞳孔骤缩,匕首当啷落地:沈...沈二小姐...她说您没死...说您要抢盐引...
沈红袖我蹲下来,掐住他下巴,她还说什么
他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黑血——牙齿缝里嵌着毒囊。
她...早知道...您在江南...他的手抓住我衣角,三年前...布庄失火...是她...放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垂了下去。
我盯着他僵硬的脸,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那场火,原是沈红袖的试刀。
她以为烧死我,却不知我在水缸里憋了半柱香,从狗洞爬了出去。
回黛锦坊时,雨下大了。
许文澜蹲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半块冷掉的桂花糕。
见我湿淋淋的,他猛地站起来,拿帕子要擦我脸上的雨水,又顿在半空:伤着没
我解下湿外衣,扔在炭盆边:沈红袖早知道我活着。
他没接话,只是往炭盆里添了块炭。
火星噼啪炸响,像极了前世火场里的木梁断裂声。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他突然说,你真的打算放过他们
我望着窗外的雨帘。
前世陆明远握着我的手按分家契时,说青黛,我会护着你;沈红袖跪在火场前哭到晕厥时,说姐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不是放过。我从妆匣里取出封信,是让他们看清自己的结局。
信里是陆明远这些年私吞盐引的账,是沈红袖买通媒婆给我下绝育药的凭证,是他们在佛堂里交换密信的血指印。
最后一页,我写:你以为我在等你来杀我,其实我在等你亲手走向深渊。
三日后,陆府的灯笼没亮。
翠儿举着茶盏冲进来:街上传了!
沈二小姐昨夜在佛堂撞了柱,疯疯癫癫喊‘火!
火!
’;陆大人今早被李巡按锁了,说要押去京城!
我站在江边,看运盐的船划过水面。
江风卷着湿气扑在面纱上,远处传来巡城兵丁的吆喝:钦天监的大人到了!
许文澜走到我身边,望着江心:接下来
盐引要归到小满名下。我摸了摸腰间的翡翠算盘,但...总有人觉得,女人掌不了盐道。
他笑了:需要帮手吗
我没答话,望着江对岸渐次亮起的灯笼。
今夜,该来的,或许不止陆明远的囚车。
第10章
盐引案终局的暗流
三日后的夜里,翠儿掀开门帘时,手在发抖。
她把半块焦黑的木牌拍在桌上,边缘还沾着泥:陆府的暗桩翻墙进沈府,塞信时被我撞着。
木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西厢房夹墙第三块砖,取钥匙开后园老槐树洞。
我捏着木牌的手收紧。
前世陆明远转移沈家财产,总说账册在祖祠,可祖祠的账本早被我烧了——这处,该是他藏的后手。
若朝廷拿到真正的账册,我替小满争来的盐引,会变成他贪墨的佐证。
去裴大人下榻的客栈。我把木牌塞进袖中,说林氏有陆明远藏匿账册的线索。
翠儿咬着唇点头:要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