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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腿压到了小诺基亚手机,想起秀珍今天没去上学。

    这孩子没在家,也没去学校。

    3

    初过招

    电子花车驶入村口时,老榕树的气根突然暴长。

    穿着清凉亮片裙的歌者踩着《我是计程车》的旋律,车顶的霓虹灯光映得宫庙的墙角泛青。

    钟敬真手心攥着一枚五帝钱——这铜钱缠了秀珍的断发又浸了雄黄酒。

    敬真姨!秀珍从人群里钻出来,小女孩的马尾辫沾上了香灰。

    这孩子摊开掌心,露出半块凤梨酥,酥皮里嵌了一张纸条:【娟腹中有活物

    日出至子时撞墙】。

    花车的喇叭突然爆出刺耳蜂鸣。在众人受不住掩耳之际,钟敬真察觉到柯启德在仪式辇轿的底座贴符。黄符边缘缀着干透的血肉碎末。

    前一天去柯家,便摸清了一些情况,符上的那些碎末是来自早亡婴孩的胎盘。

    钟敬真知道住在隔壁的柯启德与张琼这对夫妻早年没了一个男孩,再看昨日加料鸡汤唤出的树底婴啼,与张琼瞬间失去理智的样子,已能得出结论——

    有人正在借张琼的直系血亲控制她。

    借过!借过!货郎推着挂满符箓的推车撞向辇轿。混乱中钟敬真将五帝钱塞进轿上香炉,铜钱遇灰后剥离绿锈渗出黑血——这是用张琼晾在前院药罐中的经血泡过的。

    当夜又是暴雨如注。钟敬真嚼口香糖提神,忽见诺基亚的屏幕亮起,是秀珍来了消息。

    那孩子的手机是她给的,是她前一天踩着烂泥路坐车加急跑去城里买的,费了许多时间。

    只要这次真能救下人命,那这些经历就只是给老年生活增加些趣味回忆。

    冒雨翻进柯家前院时,药罐依然沸腾,这次里头翻滚的是乌鸦的尸首。

    秀娟已不在自己的屋中了,她被用铁链锁在柴房,腹部同前天一样胀如临盆孕妇。

    她屋中的梳妆台同她一道挪来了,依然正对入户门。梳妆镜的镜面全用黑色的经血涂抹,墙角堆着七盏灯——与老爹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柯启德能将水灯用在陆地上,他大概也不是什么特别高的高人。

    钟敬真扯下了脖子上的雷击木坠子,尖刺顺滑地扎入秀娟掌心,黑血喷溅处竟生出无数长蛆。

    真姨...走...秀娟突然睁开眼,瞳孔映出柯启德逼近的身影。

    还好这孩子被锁住,如果柯父借血缘控制蛊虫载体来攻击,恐怕这次钟敬真凶多吉少。

    她摸出藏在雨靴里的雄黄粉,这是混了道士血和正经道观香灰的特制破煞散。

    4

    破蛊虫

    张琼站在灶台前剁鱼头,菜刀嵌进砧板两寸深。

    钟敬真注意到她耳垂已经溃烂——这是那夜电子花车混乱时做的手脚,操控她的子母扣耳环被换成了桃木细钉。

    琼姐,这是前街李师傅借的《药师经》,他托我来还。钟敬真递过假书,封皮夹层藏着老爹当年教的太上老君敕令符。张琼接过书时突然抽搐,后颈蜈蚣印裂开,爬出半截蛊虫。

    暴雨连着下了七日,村里井水开始泛绿。

    钟敬真老实地在校医院划水完成日常工作。

    秀珍发来短信:【姐说胡话提到1981】。

    她猛然想起,当年老爹接的最后一桩法事,正是处理婴尸坑。

    潜入柯家祠堂时,供桌摆着十几个牌位,最早的竟能追溯到日占时期。最末位的木牌刻着柯氏长子国柱,背面粘着已风干的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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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香炉的灰里埋着半本阴损极了的降头术,里头的内容连早有准备的钟敬真看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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