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悲痛的边界去模仿它,所以她可以把自己的快乐放大而不去表达自己的悲痛,她把那些话变得更加多彩,使得悲痛看起来就像一颗好吃极了的软心豆粒糖。模仿完后她也控制不住自己,从嘴里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充满恶意和孩子般的智慧。她倒在蓝妮的怀里,身体快乐地颤动着。
霍林斯沃斯一直听着,一句话也没说,他的脚在地毯上前后滑动着。我用他的耳朵听着故事,在我脑海里出现了吉娜微的肖像,也许是我的也是他的,她的脸哭肿了,我发现了困扰着她、使她的形象变得肿胀的大黄蜂巢。霍林斯沃斯看着她,眼睛随着大脑的节奏眨闪着,他的脚趾在地板上亲昵地抚摸着她。她之前甚至梦到过他是一只背朝天的海龟。霍林斯沃斯慢慢地摇动脚趾,也许是在辩论,远远地试图把这只海龟翻过来。
他看着拘谨地坐在蓝妮膝盖上的莫妮娜,这个孩子暂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慢慢地,她在蓝妮的怀里挪动着,然后转向霍林斯沃斯并且盯着他看,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恼怒。
“莫妮娜,”他说,“你觉得把那些臭虫给你妈妈好吗?”他冷淡地笑着。
她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反应。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责备激起了她的罪恶感,如果她确实有罪恶感,或者说她确信霍林斯沃斯的责备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不管怎样,她还是从蓝妮的怀里站起来,然后以一种我不敢相信的速度穿过整个大厅。她像一个以嘴巴做导火线的导弹一样,咬住了霍林斯沃斯的手,这颗导弹发出一声尖叫就提前发射了,把她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复仇女神。霍林斯沃斯猝不及防就被她抓住了。毫无防备地,他呻吟着,他的眼睛惊恐地睁得大大的。这是什么噩梦啊?他无助地坐在椅子上,往后仰着,他的四肢僵硬着,像是在死亡之屋里,身体一阵阵抽搐着。
“我是无辜的。”他尖叫道。
这么一叫,莫妮娜放开了他,然后哭着跑出去,一直哭着跑下了楼。
这突然而至的疼痛使得霍林斯沃斯唠叨着,他把手伸到面前,看着那个正在流血的月牙形伤口。他在椅子上上上下下地扭动着,然后尝试着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摸摸头发。他的头上没有剪过发的痕迹,也没有一个突出的地方。他抱怨着,然后像自己的母亲一样用另一只手托着流血的那只手,轻轻地亲吻着伤口,自怜而又爱慕地呵护着。
我们呆坐着,随着他的痛苦慢慢消退他又坐回去了。手臂悬空着,他的脸色苍白,眉毛上挂着汗珠。“噢噢噢噢,”他战栗着,然后在椅子上坐直,“要是再让我看到那个孩子,”他生气地说,“我会挖了那个畜生的心。”
蓝妮站起来朝他做了一个暧昧的手势。“伤口很痛吗?”她空洞地问,用她发黄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嘴角。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我要去看医生,”他说,“这是一个严重的伤口。”他的声音又唤起了他刚压制下去的痛,“我必须要为刚刚的发誓道歉,因为有女士在场。”蓝妮没有回应,她的手指更加剧烈地捏着她的嘴唇。他继续说:“毕竟这太突然了,换是任何人都会大吃一惊的。”他熟练地用手帕擦着自己的手,“有些小孩子从小就没有教养,我觉得这是礼貌问题。”他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我知道他依旧站不稳。“你们可能从来没听过,小孩子咬的伤口是有毒的,我听别人说过。”
蓝妮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她无助地笑着,为自己辩护说:“哎,多么愚蠢……我从没想过,”她喘了一口气,“你真是愚蠢。”
霍林斯沃斯感到很痛苦,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然后点着它。“有些人的幽默真是很特别。”他喃喃自语道。
我也被逗乐了,我们一起嘲笑霍林斯沃斯差不多有一分钟。而他一直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的尊严受到了侮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