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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芬瞅见余静和赵得宝跟张小玲讲话,她就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一把抓住余静的手,兴奋地说:
“你们来了,就好办了。”她在大路上前后望望,没有人,便说,“生活实在难做,你们来想想办法啊。要不,筒摇间的气实在受不了。”
“这个问题非快点解决不可,早点查出毛病就好办了。”赵得宝说,“你们怪粗纱间,我看不一定怪她们,要研究研究。”
“我同意你的意思。”余静说。
管秀芬睁着两只大眼睛,困惑地注视余静。
赵得宝对张小玲说:“细纱间研究过没有?”
“开过小组会研究,每个小组的意见都是一样的:粗纱不好。”
余静皱起眉头仔细地思考了一阵,然后问张小玲:
“粗纱为啥不好呢?”
管秀芬口快地代张小玲回答:
“粗纱间纺的不好么。”
“粗纱间从前纺的纱好不好?”
张小玲仰起头来,望着高大玻璃窗外面的深蓝色的天空,回忆地说:
“从前纺的不错。”
“为啥现在纺的不好呢?你们研究过吗?”余静进一步问。
张小玲想了想,答道:
“没有研究过。”
赵得宝对余静说:
“这里面有问题。”
张小玲补了一句:“我们希望领导上开个会,讨论讨论。”
余静点点头。她和赵得宝向粗纱间走去。
管秀芬一看见余静,她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高兴,她认为不管啥事体,只要支部书记一来就有办法了。她性急而又天真地追过去,歪着头,问余静:
“想出办法来了吗?”
余静望着她的脸笑了:
“没这快。”
她显然有点失望,脸上的笑容消逝了,眉头皱起:
“没有办法吗?”
“有。”
“那好,那好!”她又一蹦一跳地跑回细纱间去了。
余静和赵得宝在粗纱间遇到吴二嫂她们,立刻被她们包围起,大家诉说着最近生活难做的情形,你一言我一语,并且把棉条指给余静看。吴二嫂听信陶阿毛的意见,她肯定是清花间的问题。余静当时没有表示态度,她又把棉条看了个仔细,才说:
“等我到清花间去看了以后再说。”
吴二嫂没有得到所期望的满意的答复,心里未免有点怅惘,但觉得余静对问题的慎重的态度是对的,就没说啥。
余静和赵得宝在钢丝车当中穿过,他仔细地看每一部钢丝车上的像蝉翼一样的非常稀薄的棉网,好几部车上的棉网满布着云片,慢慢转动着,变成一根粗粗的生条。赵得宝对着一块块云片看得有点发呆了,不禁自言自语地说:
“这许多云片!”
余静像是地质勘探队的队员忽然在一个高山上发现了矿苗,喜悦地指着云片说:
“老赵,真像你刚才对张小玲讲的:这里面有问题。”
老赵深思地唔了一声,仍然盯着云片。
“这一阵的棉网都是这样吗?”余静问站在她旁边的叫做戴海旺的中年男子。
“差不多。”他想起陶阿毛对他说的话,不满地说,“清花间拆烂污,除尘不净,杂质太多,造成棉网上云片过多。”
余静怀疑地问:
“清花间?”
“可不是。”戴海旺肯定地说,“你们到清花间去看看就晓得了。”
老赵在旁边答道:“这就去。”
余静一走进清花间,她就站在和花缸旁边,透过玻璃,看见各种纤维长度不同和品级不同的棉花变成一团,在和花缸里转动,互相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