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页
和着,互相搭配着。各种不同的棉花走了一道和花缸,又走第二道。这时棉花已经调和得相当均匀,它自动走进降尘机。棉花里面的杂质和灰尘经过尘网到了尘室,这下面有地弄,把灰尘啥的输送出去。
赵得宝蹲下去歪着头看和花缸的眼子是不是完全开着。
他看不清楚,问站在和花缸旁边的郑兴发:
“底下的眼子都开着吗?”
“开是开着,”郑兴发注视着余静,没有说下去。
余静知道他在探问是不是由于其他原因。余静没有吭气。她拉郑兴发一同走到给棉机面前望一望,一团团的棉花现在已变成厚薄均匀长宽相同的厚纸一样,慢慢卷起来,做成一个一个的棉卷。余静又仔细看看棉卷,然后问他:
“你看最近的花衣怎么样?”
“不大好,”郑兴发指着棉卷说,“杂质太多,怎么也去不净。”
赵得宝抓了一块花衣,撕开来细细地瞧着:
“这是啥花衣?”
郑兴发想了一阵子才记起,用怀疑的口吻说:
“他们说,叫次泾阳。”
赵得宝惊奇地说:
“次泾阳?这种花衣没有听说过。”
“是呀,我在清花间快三十年啦,也没听说过这古怪名字。”郑兴发说完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余静也没听说过这种花衣的名称,她以为已经摸到了问题的一点边,但是还很不够,她望着郑兴发说:
“和花的成份怎么样?”
“和过去一样。”
“那为啥棉花杂质这么多呢?”余静在问自己,她没说出来。她想起另外一个问题,说:“用棉量呢?”
“比过去多。原来我们一件纱要用四百十斤花衣,现在要用四百二十多斤哩。听说梅厂长最近很不满意,认为工务上用棉太多,厂里赔本不起。”
赵得宝听得糊涂了,用棉量增加,和花衣成份和过去一样,生产出来的棉卷、棉条、粗纱和细纱却是这样。他皱着眉头,不解地望着余静:
“这是啥道理呢?”
“这里有问题……”像是从一条一条的小溪的上游在查看水的源头,余静特地从筒摇车间了解起,一直检查到清花间,她暗中分析,问题十有九是出在原棉上。但究竟是个啥问题呢?这就需要继续追查下去,找出确凿的证据,才能弄个水落石出,不能鲁莽地遽然下结论。她在冷静地思考,没有说下去。
“支部书记说的再对也没有了,问题一定不小!”
余静看见说话的是陶阿毛,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转过去问他:
“你到清花间来检修车子吗?”
他信口“唔”了一声,说,“最近生活不好做,保全部不放心,到处看看,车子上再出毛病,问题更大了。”
“最近陶师傅倒是常在车间里转,不断检查机器。”郑兴发不了解陶阿毛到车间是别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见他到处看看机器,便信以为是真地在检查。
“这很好。”她问,“你看,毛病出在啥地方?”“这个,”陶阿毛愣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来,等了一歇,才说,“工人之间意见很多,互相埋怨,你骂我,我骂你……”
他说到这里,眼睛注视着她,没有往下说。她接上去答道:
“这一点我也听说了。”
“天下工人是一家人,我们自己该团结起来,搞好生产,配合国家建设,满足人民需要……”陶阿毛假装正经地说。
“你说怪我们工人不对吗?”赵得宝不等他说完,不满地打断他的话。
“老赵,等阿毛说完……”
余静要陶阿毛说下去。他的话刚才给赵得宝打断,见苗头不对,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