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午四点，我来看你。quot;

    quot;烈先生，明天见。quot;

    荷生准备了茶点，又特地把一只书架子移到房中，使客厅宽敞一点。

    她备下蒸漏咖啡壶，试喝过制成品，颇觉可口，才决定拿它来招呼客人。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荷生记得她看了看表，才三点三刻，她抹干手，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老妇，骤然间荷生没有把她认出来，她佝偻背脊，双手紧紧扣在胸前，最离奇是她的一把花发，分成两截颜色，前白后黑，原来染惯了头发停下来便会如此怪诞。

    荷生并不认识她。

    她也不认得荷生，因为她问：quot;夏荷生在吗？quot;

    quot;我就是夏荷生。quot;

    quot;你就是夏荷生？quot;

    荷生暗笑，这些日子来胖了十多公斤，但是，这是谁，她们以前难道见过面？

    quot;你不记得我？quot;老妇抬起头怨忽地问。

    荷生摇摇头。

    quot;都过去了是不是，连琪园都忘记了？quot;

    荷生一震，浑身寒毛竖起来，不可能，这不会是周女士，这名老妇看上去足足有七十多岁，怎么会是她。

    荷生退后一步。

    她抚摸着面孔，quot;我真的变得那么厉害？quot;

    荷生慌忙答：quot;大家都跟以前不同了。quot;

    quot;是的，quot;她喃喃地说，quot;你也完全不一样。quot;

    quot;请进来。quot;

    quot;你让我进来？quot;

    quot;你不是来看我吗？quot;

    她点点头，quot;不错，烈风一直说，只有你没有偏见。quot;

    荷生恻然，不忍看她。

    quot;我来问你一个问题。quot;

    荷生不顾三七二十一，抢了机会说：quot;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quot;

    老妇凝视荷生，双目绿幽幽十分可怕，quot;好，你先问。quot;

    quot;烈风不是烈家的孩子，是不是？quot;

    她被荷生着了先机，十分不悦，但不得不拿她所知，来换她想知，她点点头。

    荷生松一口气，她终于释了疑。

    quot;轮到我发问了。quot;

    quot;请问。quot;

    quot;那件事，真是一宗意外？quot;

    荷生点点头，quot;的确是意外，堕楼的可以是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人。quot;

    quot;你发誓？quot;

    quot;我发誓。quot;

    quot;照你腹中的孩子发誓。quot;

    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人，但是荷生心平气和，她说：quot;我可以我孩子发誓，那是一件意外。quot;

    老妇仰起头吁出一口长长怨气，荷生听在耳中，只觉无限阴森浑身皮肤起了鸡皮疙瘩，胎儿忽然鼓躁起来，不住踢动。

    荷生轻声安慰，quot;没有事不要怕。quot;

    但忍不住又退后一步。

    quot;这么说来，你在法庭上没有说谎。quot;

    荷生瞪着她。

    quot;我走了。quot;

    她站起来，颤巍巍走到门口，打开门，离去。

    荷生一直僵在角落，过半晌，门铃再度响起，她方回过神来，看看时间，才刚刚四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