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的房子
自己意志的角落,于是决定保持一种适度的状态,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夜晚可能降临的奇迹。我把信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拨动一下正熊熊燃烧的炉火,然后翻开麦考利的文集。
直到大约十一点半,我还在静静地阅读。然后,我和衣上床,又告诉仆人,他可以回屋休息了,但是不能睡着。我让他把两个卧室之间的门开着。就这样,我没有熄灭床头桌上的两根蜡烛。我把手表放在武器旁边,又平静地读麦考利。就在我的正对面,炉火明亮地燃烧着。小狗静静地躺在炉前的地毯上,像是睡着了。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风掠过脸颊,像一阵穿堂风突然吹过。我以为右边通往楼道口的房门打开了;可是没有,那扇门关着。
我的目光转向左边,看到蜡烛的火焰像被风吹着一样猛烈地摇摆。就在同时,手枪旁边的手表轻轻地从桌上滑走了——轻轻地,轻轻地,消失在一只无形的手中。我跳下床,一只手抓住手枪,另一只手抓住了短剑:我不希望这些武器也遭受手表同样的命运。
我全副武装,环顾着地板——却没有手表的踪迹。三声缓慢、响亮而清脆的叩击声从床头传来,仆人叫道:
“是您吗,主人?”
“不是。提高警惕!”
小狗抬起身坐着,耳朵迅速地前后摆动。它的两眼紧盯着我,目光非常怪异,这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它慢慢地立起来,毛发倒竖,僵硬地站在那里,双眼狂怒地瞪着。
然而,我无暇去审视它。就在这个时候,仆人从他的房间里冲出来,我从未见过什么人脸上有如此惊恐的神情。如果我们这样在大街上相遇,我一定认不出他来:他的那张脸扭曲得变了形。他迅速冲过我的身边,低沉的声音像是直接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快跑!快跑!它在我后面!”
他跑到通向楼道的房门边,拉开门,猛冲出去。我不自觉地跟着他上了楼梯,叫他站住。可是,他没有理睬我,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梯,紧贴着栏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掉了。我在我站着的地方听到,临街的大门打开了,接着,又听到它砰的一声关上。
我一个人被扔在这幢闹鬼的房子里。
我在去留之际只犹豫了一瞬间,自尊心与好奇心同样强烈,阻止我逃离这个地方。我重新又回到房里,关上身后的门,小心翼翼地走进里间。我没有找到让仆人如此恐惧的原因。
我再一次小心地检查了四周的墙壁,看看有没有暗藏的门。我没有找到一丝痕迹,房间墙上糊着的深褐色墙纸连一条缝都没有。既然如此,那使他惊恐万状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只能是从我的房间进来的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通往里间的房门关上并且锁好,站在火炉边,拭目以待。
此刻我才注意到小狗躲在墙角里,紧紧贴着墙根,像是要努力地钻进去,夺路而出。我走到它面前,跟它说话;可怜的畜生显然早已经魂飞魄散。它张着嘴,露出满口的牙齿,唾液从下巴上流下来。要是我摸它,它肯定会咬我一口。看上去,它没有认出我来。要是谁在动物园看见过一只兔子被毒蛇吓得失魂落魄,蜷缩在角落里的情形,他可能就能够想象得到这只狗的痛苦。
我用尽办法想让它安静下来,可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我又怕它像患了狂犬症似的咬我一口,就离开它,把武器放到炉火边的桌子上,坐下,继续翻阅麦考利。
为了不至于像是在为自己的勇敢,甚至镇静寻找可信的依据——读者可能觉得我在夸大其词,我也许得插一两句自我吹捧的议论。
我认为情绪或勇气,与对环境的熟悉程度息息相关,因此,我应该说,对于各种奇迹,我早已经习以为常。在世界上不同的地方,我目睹过许多十分奇异的现象——如果我讲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