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的房子
与此同时,弗还在徒劳地用力开门。他转向我,请求使用强力。在这里我得声明一下,说句公道话,我的仆人在如此不同寻常的环境里表现出了沉着、冷静和活泼的天性,我得承认,这让我异常钦佩,我也庆幸自己找到了最合适的同伴。我完全同意他的请求。然而,尽管他非常强壮,仍然是白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他用尽全力拳打脚踢,房门却纹丝不动。
他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我也上去推推门试了试,同样是无济于事。我放弃了努力,那种恐怖感再次袭上心头,只是这一次,更加寒气逼人,难以抗拒。我感到些许古怪而可怕的气味从破旧的地板缝隙中散发出来,这种味道包含着毒性,对人带着恶意,弥漫在空气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缓慢地、安静地打开了,就像是自动地打开。我们疾步走上楼梯。我们两个人都看到了一团巨大的黯淡的光影——有人体那么大,却无形无状,它在我们面前移动,登上了通往阁楼的楼梯。
我追随着这个光影,仆人跟随着我。它进了楼梯右侧的小阁楼,阁楼的门开着。就在同一时刻,我也进了阁楼的门。光影缩小成一个小球,色彩鲜明,闪闪发亮。它在墙角的床上休息了一会儿,颤抖着,消失了。
我们走到床边,仔细察看,发觉它只有半边床盖——这是在阁楼里最常见的供仆人用的床。立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有一个褪色的旧丝手帕,缝补破处的针仍然插在上面。手帕上布满灰尘,它的主人可能是不久前在这里去世的那位老太太,这里也许就是她的卧室。
我非常好奇地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些女人衣衫上的饰物,还有两封信,用暗黄的细线系着。我冒昧地把信收了起来。在这间屋子里,我们没有再发现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那个光影也没有再度出现;但是,就在我们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们清晰地听见,就在我们前面,有踢踏的脚步声。
我们穿过阁楼(总共四间屋),脚步声一直在我们前头。什么都看不见;除了脚步声,什么也没有。我手里拿着信,就在我走下楼梯的时候,我清晰地意识到,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接着传来一阵微弱而柔和的力量,试图把信从我手中夺走。我更加用力地把它们握紧,那个力量才放弃了努力。
我们好不容易回到卧室,这才注意到,我们走的时候,那条狗没有跟着我们离去。它拱在壁炉里,浑身颤抖。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些信件,就在我读信的时候,仆人把我们装着武器的小箱子打开,把我让他带来的武器取出来,放到我床头的一张桌子上,然后走过去抚慰那条狗,狗却不大在意他。
那些信都很短,标着日期——明明确确是三十五年前的日期。信明显是一位情人写给他的情妇或丈夫写给年轻妻子的。信中的字眼以及明确提及的航行无不表明,它的作者曾经是一位海员。字的拼写和手迹出自一位未受到良好教育的人,可是言语之中透出逼人的气势。在对爱欲的表达中,有一种粗野而狂热的情感。然而,通篇又充满晦涩难解的隐语,指示着某种秘密——不是关于爱,而似乎是关于罪行的秘密。
“我们必须彼此相爱,因为,如果这一切公之于众,我们会遭到所有人的唾骂。”我记得其中有这样一句话。
还有一句:“夜晚不可与任何人待在同一间屋里——你说梦话。”
另外,还有一句是这样:“覆水难收。我对你说,没有什么力量阻碍我们,除非死者将会复生。”
这一行下面,有一行娟秀的笔迹(是女人的):“他们的确如此!”
在最后的那封信末尾,同样的女人的笔迹写着这样的话:
“七月四日在海上失踪,就在同一天——”
我放下信件,开始琢磨其中的内容。
然而,我担心思绪会钻到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