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岛
。刚才他们在我眼前时,似乎有一道诡异的光,引导着我的视线,使我看清了他们的动作;现在,他们上了楼,那道诡异的光也就随之消失了。客厅里又变得一片昏暗,我只能勉强看出窗户和那扇玻璃门。
就如前面所说,我当时处于一种极不正常的精神状态。就像身处梦境似的,我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既感到恐惧,又觉得虚幻。我的知觉变得异常敏锐,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铭记在心,但我的思维却变得极其愚钝,除了最简单的算术题,也许什么都不能思考。
我只知道那两个印第安人此刻已上了楼。他们好像迟疑了片刻。他们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好像在全神贯注地倾听,又好像在东张西望。接着,我从他们发出的极轻微的声响中感觉到,其中的一个,也就是那个身材高大的,穿过走廊,走进了我头顶上方的那个房间——那正是我的卧室!要不是今天早上我在卧室里感觉异常,此刻我正躺在那里,而那个身材高大的印第安人正悄无声息地站在我床前!
一阵长而又长的寂静,大约有一百秒,静得好像宇宙尚未形成,天地尚未诞生。接着是一声长长的、颤抖的、骇人的尖叫,划破死一般的寂静,又戛然而止。这时,另一个印第安人好像也进了卧室,因为我听到他拖着那包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好像什么重物落了下来。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这时,忽然间,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是一声巨响,原本死气沉沉的天空顿时在电闪雷鸣中变得疯狂起来。足足有五秒钟,我震惊地看着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照得雪亮。窗外,一排排树木俨然而立;我看到远处岛屿上空闪电阵阵,听到湖面上雷声隆隆。接着,就像天池的闸门崩裂,大雨像洪水般倾泻而下。
雨珠刷刷地撒向湖面,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变得星星点点;雨珠打在枫树叶上,落在屋檐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接着,又是一道闪电,比前一次更亮,时间也更长,几乎把整个夜空都照得透亮。炫目的白光照射着整座小屋,我甚至看到窗外树枝上的雨点在闪闪发光。接着,大风呼呼吹起。不到一分钟,暴风雨就把一整天积蓄的能量全都释放了出来。
尽管屋外雷声、雨声、风声不绝于耳,我仍能听到屋内哪怕最细微的动静。那阵寂静只持续了几秒钟,接着我就听出他们好像又在走动。我不停地打战,恐惧而痛苦。他们离开了我的卧室,走到了楼梯口。随后,他们就下楼了。他们拖着那包东西好像磕磕绊绊的,在楼梯上不得不一级级往下拖。我听得出,那包东西变得更重了。
我等着他们的出现。奇怪得很,我这时竟然镇静了一点。也可能是麻木了,可能是暴风雨的缘故,我好像被大自然注入了麻醉剂。不管怎样,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说,我当时的麻木真是大自然的仁慈。他们在靠近我,好像越来越近了。他们拖着的那包东西也表明他们在靠近我,因为它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了。
他们下了一半楼梯,我就感到极度恐惧。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要是他们到了客厅,这时正好有一道闪电,那他们的模样不就全都显现在我眼前了吗?更为可怕的是,我也会暴露在他们面前!对此,我只能屏住呼吸等着,听凭这种不祥的预感的煎熬。那短短几分钟,漫长得没有尽头,简直就像过了几个小时。
两个印第安人终于下了楼梯。先出现的是那个高大的印第安人的巨大身影,接着是一声闷响——他们拖着的那包东西从最后一级楼梯上落到了地上。又是一阵寂静。随后,我看见那高大的印第安人转了转身,好像是去帮了一下他的同伴。他们继续朝我而来,而且还是要从我这边绕过书桌。那个身材高大的印第安人已走到我面前,后面紧跟着他的同伴——他仍拖着那包看上去很重的东西。此时客厅里很暗,一切都模模糊糊,影影绰绰。我睁大眼睛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