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省城兵变
军,你想呀,麻侃凡能不利用这条老狗?老麻利用黄会仁,能不利用刘建时?”陈德海也赞同说,“是的,边督军,恐怕要杀呢,此贼民愤太大。”边义夫沉吟着,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投向了师爷秦时颂。秦时颂说,“边先生,刘建时按理说应该除掉,只是须中央说话才好。”边义夫暗想,中央岂会明令处决一位下野的省级军政大员?沉默片刻,决定道,“还是让刘建时这厮回东江省老家归隐去吧,手中无军,谅此人也掀不起几多涟漪,不过是另一个黄会仁而已。况且兄弟信佛,最恶乱杀,可杀可不杀的生灵,仍是不杀为好。我们就权当放生了一条老狗吧。”周洪图仍坚持,“边督军,兄弟只怕这老狗进山之后就会变成狼啊。”边义夫笑道,“那我宁可日后打狼,决不今日打狗。”
率着周洪图、陈德海、秦时颂等人再回厅堂,刘建时已过足烟瘾,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好多了,见边义夫等人进来,忙坐正了说,“抽了这几口,爽利多了。”边义夫在刘建时对面坐下,也让周洪图等人坐下,对刘建时说,“老帅爽利就好,我们的公事就好谈了。”刘建时说,“也没啥要谈的,你少帅来了,老哥我带着十个太太走人就是。”边义夫和气地笑道,“你一走了之,兄弟我咋办呀?本省地皮被你老帅刮掉边义夫的队伍是唱着雄壮的《满江红》进的省城,时为民国五年九月二十九日上午。为边义夫牵马扶蹬的,恰是那三等马夫钱中玉。三尺有余,兄弟如何去填?”刘建时听出了这和气话头里的不善,“边少帅,你这是什么意思?”边义夫面上的笑容收敛了,指着周洪图、陈德海两位旅长道,“他们弟兄此次嚣闹原为索饷,老帅既卖烟土,又收花捐,还办了刘吴记橡胶制套工厂,挣下了金山银山,就好意思让兄弟这四民主义的穷督军替你还账?”刘建时惊问,“边老弟,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还清两个旅的军饷?”边义夫点点头,明确道,“对,省城两个旅五千三百号弟兄欠饷一年零一个月,每月饷金一万三千四百元,共计十七万四千二百元,这是一笔账,你老帅得给兄弟留下来,让兄弟替你清掉,免得日后弟兄们和兄弟纠缠不清。还有一笔账,就是省城花捐。你老帅可真有手段,也真做得出来,才民国五年,你的花捐已预收到了民国二十年,兄弟以后吃什么?兄弟现在统一了本省,手下队伍四个旅十个团,袍泽弟兄逾一万两千之众,难道都去吃观音土不成?你老帅也是带兵的人,就忍心么?就是你老帅忍心,兄弟也不忍心!所以,六十二万花捐,你老帅也得给兄弟留下。”刘建时失声大叫起来,“边义夫,你不要讹我,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没有八十万!”边义夫笑道,“真没有,兄弟也不能逼老帅你砸锅卖铁,你先不要叫嘛。”刘建时这才又松了口气,光着脚从烟榻上扑下来,紧紧攥着边义夫的手,“边老弟,我知道你心善,老哥我代表你十个嫂嫂谢你了!”
边义夫却把自己的手从刘建时的手中抽开,冲着门外一声喝,“传财政司李司长!”省财政司李司长进来了。边义夫问李司长,“刘建时将军在比国银行和本省银行存款有多少?”李司长禀报道,“回边督军的话,计有美元、比元、英镑等外币多种,合我国现洋二十二万五千元,本省银行、钱庄另有存款五十万,昨日已按边督军的电令分别予以冻结、没收。”又解释了一下,“本省银行、钱庄之存款是没收;比国银行只可冻结。取款须刘建时签字具名。”边义夫说,“好,现在就请老帅签字吧!”刘建时像傻了一般,呆呆看着边义夫,下意识地接过李司长递上来的笔签了字,签过方觉得不对,把笔一摔,去抢李司长手上的文件夹。李司长闪身躲过,刘建时便倒地大哭。边义夫于刘建时悲绝的哭声中大声宣布,“老帅,这些存款只有七十二万五千,尚欠七万五千,刘吴记橡胶制套工厂兄弟只好没收抵账了。老帅如仍要此厂,就请于十日内凑足七万五千送省财政司。”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