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一根红头圆润的洋火,在磷纸上头起火,映红了秦妈枯皱的。
轮子知讲不过她,因此识趣走了,天亮得快,转眼功夫,屋檐上挂起一抹明亮的黄光,太阳头。
盛星在窗后头站着,轮子给他递水刷牙,早晨还凉着,轮子说:“您得添件衣服,凉了。”
盛星着水,连忙摇头。
“还有一个就是——江先生的车还叫?”轮子谨慎不安地问道。
盛星吐了满的盐水,目不斜视,说:“叫啊。”
“那成,我一会就叫去。”
“甭再问我这事,给他送走就完了,是我疏忽,否则也不会留他在家里,弄得进退两难。”盛星接过手巾来,擦了擦嘴,他往窗外再一看,就瞧见江菱月站在厨屋门,正与秦妈说话。
他头发乌黑,穿着衬衣和灰色的毛背心,手上头,拎着只半旧的、从仓房里拿来的箱子。
秦妈正仰着头看江菱月,动着嘴应答,她用围裙擦了擦手,又返回屋里去,拿了两个包子,往江菱月手里头。
江菱月在笑呢,他摆了摆手,在说“不用”,然后,拎着箱子了台阶,往院外头走了。
太阳光落在青灰色的砖地上,天是一片澄澈的蓝色,一丝云都没有。
轮子轻声说:“我,我还没给他叫车呢。”
盛星没再瞅两眼江菱月,他转过脸来,眼睛缓缓眨动,然后,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去忙吧,把该带的带着,咱得早点过去。”
江菱月住过的厢房很整齐,他没带新衣裳,只带了盛星买的那件大衣,然后是不值钱的、甲骨文的书。
桌上墨水的印子擦不干净,被一副字遮住了,是张美的、撒金的白宣,一尺长宽,上头写工整俊秀的“荍荍”。
盛星喊了秦妈来,他说:“把屋里铺盖收起来防,以后也没人常住了。”
“我知道了,那你去吃早点吧,我就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