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召集幕僚,闭门议事至今未散。其心腹将领赵猛已悄然离府,去向不明。
【北境六百里加急!北狄左贤王部异动,前锋已抵黑水河畔!】——北狄这时间点,未免太巧了些!是巧合,还是……有人里应外合
最后一张纸条上的字迹尤为潦草,显然书写者极为匆忙:【钦天监监正周淳风,于半个时辰前,于观星台吐血昏厥。昏迷前曾呓语‘九龙相噬,紫微星黯’!】——九龙相噬,紫微星黯周淳风这老家伙……他看到了什么
萧景隆这头拦路猛虎是倒了,但权力的棋盘上,从未有过真正的空白。
我将纸条凑近油灯摇曳的火苗。
鹞子。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后堂响起,带着一种彻骨冰寒的平静,如同深潭下涌动的暗流。
属下在。精瘦的年轻人立刻躬身,眼神锐利如刀。
传令‘蛛网’各部。我盯着那最后一点火星彻底熄灭,指尖捻着微温的余烬,潜渊,静默。
潜渊,静默鹞子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应道:遵命!他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阴影的狸猫,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消失了。
6
陆寻。我转向身后如同磐石般沉默的影子。
属下在。
回宫。我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陆寻的回答永远简洁有力。
巡城的金吾卫队伍明显增加了许多,铠甲和兵刃在稀疏的灯笼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带着肃杀之气。
我和陆寻如同两个最普通的、因宵禁而匆匆赶路的行人,沉默地穿行在狭窄幽深的坊间小巷。
陆寻上前,在墙根几块看似寻常的砖石上快速而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片刻后,墙内传来三声同样节奏的回应。一块墙砖被从里面无声地抽开,露出一张警惕的、属于内应太监的脸。确认是我们后,他迅速让开。
墙内,是一条同样狭窄隐蔽、仅供一人通行的夹道。我们侧身而入,墙砖随即被推回原位,严丝合缝。
启祥宫。宫门紧闭,守门的老太监靠着门框打盹,鼾声轻微。
白日里那只被我遗忘在太极殿回廊的金丝蟋蟀笼子,此刻正完好无损地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
里面那只通体乌黑的铁头将军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立刻精神抖擞地振了振翅膀,触须抖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邀功。
我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冰冷的金丝笼壁,发出清脆的叮声。
急什么我看着笼中躁动的小虫,这盘棋……才刚刚下到中盘。
7
冰冷的空气带着铁锈和血腥的余味,从启祥宫敞开的宫门涌入。我坐在庭院冰冷的石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金丝笼光滑的栅栏。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而压抑。不是陆寻那种融入阴影的轻捷,而是带着宫廷仪仗特有的节奏。
一队身着玄甲、面无表情的羽林卫出现在宫门口,如同移动的铁壁。他们分开,露出中间一个捧着明黄卷轴的内侍太监——高进忠。
九殿下,高进忠的声音干涩,在寂静的庭院里异常清晰,陛下口谕:宣九皇子萧景琰,即刻觐见。
来了。比预想的更快。
我缓缓抬眼,目光掠过他,落在他身后那些如同雕塑般的羽林卫身上。
盔甲下的眼神冰冷而警惕,握在刀柄上的手没有丝毫放松。这不是寻常的宣召,这是押解。
我没有起身,只是将手中的金丝蟋蟀笼子轻轻放在冰冷的石桌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铁头将军似乎被惊动,烦躁地爬动了一下。
高公公,我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