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就挂在玄武门的城门楼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奏疏在空中翻滚着落下,如同砸在萧景隆心头的巨石。
还有这个!父皇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你处心积虑谋划的每一步,何时起兵,从何门而入,勾结何人,甚至…你酉时三刻,准备毒杀亲弟的鸩酒!桩桩件件,都在这奏疏之上!萧景隆!你这豺狼心肠、弑父杀弟的畜生!你还有何话说!
不…不可能!!萧景隆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瘫软下去,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
他疯狂地摇着头,眼神涣散,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谁是谁!是谁出卖孤!
我缓缓地,从集贤阁顶层那浓重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嘶吼声撕裂了夜空,带着泣血的疯狂,是你!为什么!怎么可能是你这个废物!!
我没有回答他疯狂的质问。只是居高临下地,平静地注视着他。那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羽林卫!给朕拿下这逆贼!生死勿论!
我没有再看下方那场注定结局的血腥屠戮。转身,步入集贤阁内更深的阴影里。陆寻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无声地跟上。
阁楼内,尘埃在从破窗透入的火光中飞舞。我走到那扇破败的窗前,最后回望了一眼下方。
只见萧景隆已被数名如狼似虎的羽林卫死死按倒在地,脸被粗暴地压在冰冷肮脏的金砖地面上,明黄的太子袍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血污和尘土。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穿透混乱的人群和空间,钉在集贤阁的方向,钉在我隐入阴影的位置。
我缓缓勾起唇角,一丝冰冷到极致、也快意到极致的笑容,无声地在唇边绽开。
为什么
萧景隆,等你到了黄泉之下,亲自去问问我那被你一杯鸩酒送入地府的母妃吧!
萧景琰——!你不得好死!孤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5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被死死按在地上、曾经不可一世的储君,他挣扎的躯体在金砖地面上徒劳地扭动,像一条濒死的蛆虫。
转身,直到走到阁楼最内侧,一面看似与其他墙壁无异的书架前。
陆寻上前一步,手指在书架侧面的雕花木纹上几个特定的位置快速而隐蔽地按了几下。轻微的咔哒机括声响起,书架连同后面一小片墙壁,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我迈步踏入通道的阴影,身后的暗门随即无声合拢,将外面那场决定帝国命运的血腥风暴彻底隔绝。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向上的石阶。拾级而上,尽头是一扇同样隐蔽的木门。
昏黄的油灯下,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掌柜正就着灯光,慢条斯理地捣着药钵里的草药,发出单调的笃笃声。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又低下头继续捣药。
这里是蛛网在京城内城的一个普通联络点,毫不起眼,却四通八达。
后堂的布帘被掀开,一个精瘦、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年轻人闪身进来,正是负责此处的钉子之一,代号鹞子。他对着我和陆寻迅速行了一礼,动作干净利落。
鹞子没有废话,直接递上几张写满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的纸条:主上,各方急报。
我接过纸条,就着油灯昏暗的光线快速扫视。
【玄武门、安福门叛军已被击溃,太子萧景隆生擒,押入天牢。其党羽正在全城搜捕,羽林卫已接管全城防务。】——意料之中。
【二皇子萧景琛府邸闭门,无异常调动,但其门客‘鬼书生’柳文渊半个时辰前曾秘密前往三皇子府后门。】
【三皇子萧景宏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