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巾——是陆沉舟刚才给的，上面的血点已经晕开，像枚小小的、正在结痂的记忆补丁。

    第四章：碎片拼图

    陆沉舟的办公室空调永远低两度，我踩着高跟鞋进去时，脚踝被冻得发紧。他坐在桌前撕糖纸，是我昨天放在他工位的薄荷糖，银色糖纸在他指间卷成月牙形。

    昨晚没痛醒。他推来杯热美式，杯壁凝着水珠，谢谢。

    我盯着他腕间的疤痕，昨天修复时蹭到的血迹已经结痂，像条暗红色的细线，缝在苍白的皮肤上。系统界面显示修复进度38%，校徽图标旁多了团跳动的火焰——和我梦境里的火场一模一样。

    今天从这里开始。我指尖点向他记忆画面里的教学楼天台，骷髅头坠落的位置，你说当时下过雨

    他瞳孔微缩，糖纸突然裂开。窗外适时滚过闷雷，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极了记忆里的2015年9月。

    触碰校徽的瞬间，铁锈味先漫上来。这次的记忆异常清晰：天台上的青苔混着雨水，滑腻得像抹了油的塑胶跑道。骷髅头的卫衣兜帽被风吹起，露出后颈的黑痣——和王经理办公桌上那张照片里的位置分毫不差。

    再装，老子弄死你！骷髅头的拳头挥过来，陆沉舟侧身避开，鞋底在水洼里打滑。我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像要撞碎肋骨冲出来，手腕的旧伤被扯得生疼。

    小心！

    记忆里的尖叫混着现实的雷声。我看见穿蓝白校服的女孩冲进画面，马尾辫甩过肩头，手里举着手机——那是我高中时的发型。陆沉舟转身时，校徽链子勾住她的书包带，金属扣迸裂的声响格外刺耳。

    系统突然报错，画面像被按了快进键。火场的浓烟涌进来，我咳嗽着弯腰，膝盖撞上真实世界的桌角。陆沉舟的手及时托住我后背，指尖隔着衬衫布料，触到我后腰的旧疤——那是小时候被烫伤的痕迹。

    她是谁他的声音在抖，那个拿手机的女孩。

    我喘着气，盯着他瞳孔里的红光——这次更明显，像团要烧起来的小火苗。系统界面疯狂闪烁，修复进度条倒退到27%，却在我工牌图标和他校徽图标间，牵出条虚线。

    是我。我摸向工牌背面的刻字，雨水味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在密闭空间里发酵，2015年，我是京海一中的转学生。

    陆沉舟猛地起身，椅子翻倒在地。他退到窗边，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雨水顺着他的睫毛往下淌，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记忆。

    你为什么不记得他的声音闷在玻璃上，变成细碎的共振，那天你明明......

    雷声盖过他的后半句话。我捡起地上的薄荷糖，糖纸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十年前的记忆碎片终于拼上一块：我举着手机冲进天台，拍下骷髅头施暴的证据，却在当晚的火灾里丢失了所有数据。

    王经理就是当年的骷髅头。我把糖塞进他手里，触感像在安抚受惊的动物，他昨晚把张瑶的辞职信撕了，碎片里有‘威胁’两个字。

    陆沉舟的手指突然收紧，薄荷糖在他掌心里碎成粉末。系统提示音响起，这次是轻快的叮咚声：恭喜！发现关键人物关联，奖励童年照片碎片×1。

    照片在我掌心展开，是半张泛黄的合影。穿蓝白校服的女孩站在樱花树下，旁边的男生只露出半张脸，手腕上的闪电疤痕清晰可见。背景里的教学楼正在施工，脚手架上挂着注意防火的横幅。

    火灾那天，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雨声中发颤，你把手机塞进我口袋。现在它在哪

    陆沉舟转身看向我，雨水在他脸上冲出几条透明的痕迹，像有人用指尖划过磨砂玻璃。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金属盒，打开时发出咔嗒轻响——里面是枚烧黑的手机SIM卡，卡面上刻着极小的字母：LX。

    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