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际,我怀中的孩子突然放声大哭,那尖锐的哭声竟让战场瞬间寂静。萧景珩的刀刃悬在半空,盯着小团子的眼神骤然变得诡异——她脖颈处的月牙胎记,与当年我兄长坠井时紧握的玉佩纹路一模一样。
不可能...萧景珩踉跄着后退,他明明已经死了...
沈翊趁机挥剑直取要害,却在触及咽喉时被我拽住手腕。留活口!我抹去脸上的血污,看着萧景珩惊恐的表情突然笑出声,你以为杀了我兄长就能高枕无忧当年他在枯井里刻下的字,如今还在等着人去看呢。
暮色降临时,萧景珩被铁链拖进大牢。我抱着昏睡的孩子站在城墙上,看着沈翊单膝跪在染血的土地上擦拭长枪。他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砖,开出一朵朵暗红的花。
在想什么他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带着硝烟味的手臂圈住我们。我将头靠在他肩头,望着天边最后一缕残阳:在想,如果当年没有那支错烛...
没有错烛,也会有别的相遇。他低头吻去我额角的灰尘,声音低沉却坚定,阿宁,你知道吗每次战场上杀红了眼时,我总会想起你跪在帅帐前的模样——那么倔强,那么亮,像团永远浇不灭的火。
怀中的小团子突然伸出肉乎乎的手,抓住沈翊垂落的发带。他瞬间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刮了刮孩子的鼻尖:等你长大,爹爹教你骑马射箭,好不好
夜风卷起满地红梅,将未尽的硝烟与呢喃一并卷入星河。远处,太子的仪仗正朝着城门而来,灯笼上的平字在暮色中明明灭灭。而我们的故事,终于在血与火的淬炼中,绽放出比初见时更耀眼的光。
萧景珩的牢房里,烛火摇曳如鬼火。我攥着从枯井中取出的锈蚀玉佩,看着他蜷缩在墙角的狼狈模样,忽然觉得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世子,不过是困在执念里的可怜虫。当年兄长临终前,用血在井壁刻下了你的罪证。玉佩上的月牙纹路在他瞳孔中倒影成双,而现在,你的同党正在供出更多秘密。
他突然疯笑着扑向铁栏:你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太子...太子他才是...话音戛然而止,一支淬毒的飞镖穿透他的咽喉。我猛地转身,只见沈翊的暗卫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攥着半张残缺的密信,上面太子通敌四字刺得人头皮发麻。
阿宁!沈翊的呼喊从远处传来。我抱紧怀中的孩子,却感觉后颈一阵刺痛。意识消散前,我看见太子的仪仗已踏入城门,灯笼上的平字被鲜血浸染成诡异的红色。
再次醒来时,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沈翊的铠甲碎成几片悬在床边,他满身绷带却死死攥着我的手:那群逆贼趁着你昏迷发动政变,太子...他声音哽咽,我没护住你。
窗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厮杀声。我强撑着起身,却被他按回榻上。别去!他的手掌滚烫,影卫会送你和孩子出城。
那你呢我揪住他的衣襟,要走一起走!
沈翊突然笑了,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他掏出怀中的襁褓,里面藏着块刻着翊宁的玉牌:这是我们成亲那日就备好的兵符,凭它能调动三十万镇北军。他在我额间落下一吻,活下去,替我看看太平盛世。
4
苍狼谷重逢
城门破的瞬间,我终于明白萧景珩未说完的话。太子的叛军已包围将军府,而沈翊孤身一人,手持长枪立在庭院红梅树下,铠甲在月光下泛着最后的冷光。我咬着牙握紧兵符,带着孩子混在流民中逃离。身后传来的厮杀声渐渐被风雪掩埋,唯有那株红梅,在血与火中开得愈发妖冶。
十年后。
我带着已亭亭玉立的女儿站在将军墓前。石碑上的沈翊二字被岁月磨得模糊,却在每年红梅绽放时,都会有玄甲军的残部来此祭奠。小丫头突然指着远处欢呼:母亲!是雪雁!
一只雪白的大雁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