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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江亭再题《百字令》:昨宵一梦兼春远,梦里江山更好
杨度、夏寿田从家乡的来信中知之更详。

    “是的。”静竹喜悦地说,“我第一个想法是,我的腿要快点好起来,明年这时我们一起去潭拓寺。”

    “对,潭拓寺,潭拓寺!”杨度激动起来。“你的腿会很快好的,我们一起去潭拓寺!”

    “明年去潭拓寺,还是我们两家一起去。”

    杨度起身:“不能让她一个人走远了,我去找找!”

    “我知道你们俩在此地有许多终生不忘的回忆,我有意带着岳霜去画芦苇、野鸭,又叫亦竹给她帮忙调颜色。”夏寿田指着后边说,“她们正画得起劲哩!”

    顺着夏寿田的手势,杨度看见岳霜站在一棵小松树边,面前支起一块画板,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画,亦竹一只手抱孩子,另一只手给她递彩笔。万里无云的碧空下,她们三人正是一幅美妙的图画。这幅图画是夏寿田的杰作。夏寿田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总是热心而不露声色地帮助别人,仿佛别人的乐趣就是他的乐趣似的。难怪叔姬当年会倾心爱上他,而且十多年来痴心不改,痴情不断。

    “他是一个值得女人爱的男人!”杨度在心里默默地说。

    “午贻,谢谢你了!”静竹满怀感激地说。

    “走吧,咱们进江亭去,看看当年题的那两首《百字令》还在不在。”夏寿田建议。

    “最好,旧地重游,旧作重见,真是人间一桩乐事。”杨度欣然赞同。

    杨度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一定是皙子的词在,我的词不在了。”

    “为什么?”静竹不解地问。

    “皙子这几年是既得佳人又得高官,当然是彩头好。我家是倒楣透了,哪有彩头的。”

    杨度安慰:“否极泰来,厄运一过,一切都会好的。”

    三个人慢慢地来到江亭。谁知不进还好,一进顿时心情都沉重起来。先是江亭衰朽的建筑令他们颓丧,继而是壁上的那些游人题辞更令他们抑郁。那些字句,或诗或词,或文或句,无不充塞一种伤时感世的气味。他们慢慢地看,慢慢地寻找。蓦地,几行遒劲的草书吸引了他们:“湖广熟,天下足。而今是湖南无粮,长沙抢米,饥民如蚁,饿草满野。载沣小儿,你自问该当何罪?”

    静竹心里也不好过,她扯扯杨度的衣袖:“咱们到那边去找吧!”

    静竹轻轻地诵读了一遍,说:“好是好,但未免太消沉了点。你今年才不过三十五岁,难道西风就把你吹老了?”

    “好吧!”

    两位湖南籍小京官在这几行狂怒的字迹前伫立良久,心绪愈发变得沉甸甸的了。

    “我帮你们找!”静竹也很兴奋,又说,“看谁的词还在,谁的彩头就好。”

    三人默默地四处寻找,努力追忆当年题辞的那面墙壁,却始终见不到一字一句的残迹。

    “没有彩头,看来我们都没有了彩头!”杨度嘀咕。

    “国家都衰亡了,还有什么彩头不彩头的!”

    一个素不相识的中年男子朝他们望了一眼,操着浓重的东北口音说完这句话后便走出了亭子。

    杨度正想回敬他一句,夏寿田说:“这个人刚才是在看壁上那首诗,我们也过去看看。”

    杨度随着夏寿田走过去。此处原来题着一首七律:

    车走雷声不动尘,千门驰道接天津。

    杜鹃九死魂应在,鹦鹉余生梦尚新。

    抱瓜黄台成底事,看花紫陌已无春。

    汉家陵阙都非故,残照西风独怆神!

    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诗写得不错,在江亭壁上数以百计的题诗中可谓上乘。诗中忧国忧民的情绪十分浓烈,看来是一个失意而不失忠诚的文人写的。眼下又是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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