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难道是她?是那个多少年来魂魄所系的肃府丫环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中国人。我母亲总在信中告诫我,不管在美国住多久,始终不能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学成后一定要回来报效自己的国家。我牢记母亲的话,即使住美国,也努力读中国的书,读中国的书使我时刻不忘我的国家。”
桑治平和蔡锡勇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这个回答使他们十分满意。桑治平更对陈念礽的母亲产生几分敬意。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见识,难能可贵!
蔡锡勇问:“在美国上了大学吗?”
“我在耶鲁大学读了两年。”
“学的什么?”
“学的机械和冶金。”
“最好,最好!”蔡锡勇连声称赞,又问:“我来考考你,中国最早的机器制造厂是哪家?”
“中国最早的机器制造厂是咸丰十一年曾文正公在安庆办的内军械所。安庆内军械所以造洋枪洋炮为主,实际上是我国第一家兵工厂。”陈念礽回答得很流利。
“目前中国最大的机器制造厂是哪家?”蔡锡勇又问。
“江南机器制造总局。”陈念礽应声答道,“同治四年,曾文正公和李中堂在上海建造的。它的机器来自三个方面,一是安庆内军械所,一是美国旗记铁厂,一是容监督从美国买回来的新机器。江南机器制造总局规模很大,比较接近于欧美等国办的机器厂。”
蔡锡勇很满意,又问:“你能说得出几个国内有名的机器厂吗?”
陈念礽想了想说:“要说机器制造厂,除安庆内军械所、江南机器制造总局外,还有李中堂创办的金陵制造局和左侯创办的福州船政局,可惜,去年此局被法国人破坏惨重。除这两个局外,就我所知道的,还有兰州机器局、天津机器局、广东、山东、湖南、四川等省都有机器制造局。不过,这些局大多规模不大,所出的产品也不多。”
“行了,可以了。”蔡锡勇又问:“张大人打算在广东办一些洋务实业,你看,最急务的当是什么?”
陈念礽低下头,沉思一会,说:“当年曾文正公请容监督去美国购买机器,立脚点在自己造机器,故买的是机器之母,即凭在美国所买的机器,造出新的机器来。一时间,机器二字盛行中国。所以,这几十年来,中国所办的军工厂莫不以机器局命名。我记得还是我们初到美国不久,容监督有次跟我们说,钢铁是构成一切机器最主要的材料。中国现在没有钢铁,要造机器,得向美国或欧洲一些强国买钢铁,成本昂贵。其实,中国矿藏很多,完全可以自己采矿冶炼,自己来造钢铁。这样,不但可以解决自己的用材,还可以将这些钢铁卖给外国,赚大钱。在容监督的启发下,我在美国就选择了机器制造和冶炼这两门功课。故以我之见,当务之急是在广东办一座钢铁厂,自己采矿炼铁炼钢。”
蔡锡勇满脸绽出笑容。他站起身,然后握着陈念礽的手:“你这个想法跟我不谋而合,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恭喜你被录取了。今后,广东的洋务实业要多多借重你。”
陈念礽很高兴地说:“我只是学了点书面知识,没有具体做过事,今后只能是边干边学。”
桑治平也起身,问:“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榕树街鸿达客栈。”
蔡锡勇说:“还委屈在那里多住几天,不要挪动了。过几天我再为你寻一间好房子,到时我派人来鸿达客栈接你。”
晚上,桑治平又想起了陈念礽。他发现自己是从心里喜欢这个小伙子。他甚至还觉得小伙子有点像他年轻时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依稀可见二十多年前自己的影子。他有一种想和陈念礽聊一聊的冲动。次日下午,桑治平早早地吃了晚饭,便径直去了榕树街。鸿达客栈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旅店,经过多次打听,才在榕树街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