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夫人突然难产去世
!”
张之洞边说边拉着吴秋衣进了衙门。
杨锐和大根都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平头百姓。他们想像中,吴秋衣一旦得知与他说了半天话的人竟是四川的学台,必然会惊骇莫名,诚惶诚恐,因为所有的小民见了官家都是这样的,吴秋衣却不这样。大根把他看作怪人,杨锐称他为奇人。
秋衣问:“你家住在哪里?”
临走的时候,张之洞说:“我们俩都是鳏夫,你可常来我这里坐坐说说话。”
从那以后,吴秋衣真的常来做客。一袭布袍,满身尘土地出入学政衙门,引来不少世俗人的好奇眼光:学台与药工成了好朋友,真个是难得!
张之洞见那汉子虽身着布衣旧履,然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清奇磊落的气象,心中甚有好感。他在汉子的对面坐下来,亲热地问:“师傅是叫什么名字?本地人吗?”
张之洞想起这些往事,悲从中来,和泪写下三首悼亡诗:
吴秋衣告诉老友,去年夏天他沿着汉唐时代的剑阁大道,离开四川到了关中平原,然后再从陕西到河南,从河南到直隶。这次远游的目的,一是行万里路以广见闻,二是到京师来看看老朋友。进城后才听说老友已升山西巡抚,多方打听才找到家来,幸而尚未离京;但这未离京的缘故却是因为夫人的不幸故去,真让人悲哀。吴秋衣劝老友节哀,即便不能接受,也要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对这种生老病死之事要达观看待。张之洞感激老朋友的一番真心,亲人弃他而去的事,已经历好多次了,虽痛苦,但还不至于颓丧,何况眼下正有大任等着,必须打迭精神迎接繁剧。张之洞邀请老友和他一起到山西去,帮他做点事情。
吴秋衣想了想说:“官场上的事我实在不能为你帮一点忙,我这次就不随你去了,我要在京师住几个月,若有机会,再去太原看你。不过,我这次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真正可以帮助你的人,你若能请得他和你一道去山西,必可有大用场。”
她终于累倒了。接下来便是腹痛流血不止,慌得府中女仆们赶忙扶她上床,又四处去请接生婆,待到张之洞深夜回家时,王夫人已不能开口和丈夫说话了。
吴秋衣慢慢地说:“早就听说古北口是个险要的关口,这次在城外恰遇两个家住古北口的商人,正从江南做生意回来,于是暂不进城,和他们一道去了古北口。这两个商人走南闯北,见识既广,为人又大方,我和他们很是投缘,一路上说话很多。”
张之洞怀着深深的悲伤,对着王夫人的遗像喃喃自语:“懿娴,你走了,今生今世我再也遇不到你这样的好女子了。看来,我这一辈子,只有为国操劳的义务,没有享受天伦之乐的福分。我就要去山西赴任了,这是太后、皇上对我的器重。懿娴,你放心去吧!准儿我会好好照看,她会顺利长大成人的。”
“我也这样问过这两个商人。他们说庄主有几个好招数。一是把全庄都组织起来,就像当年的太祖爷在关外管理八旗一样,把分开的五个手指握成一个拳头。这样,做什么事都有力量。二是从山东引来好的庄稼种,种籽好,产量提高了,大家都有饭吃。三是做买卖。古北口历来产一种名叫沙枣的枣子,味道不大好,虽产的多,但卖不了钱。庄主让大家晒干制成果脯。他自己琢磨出一种好调料,加上这个调料后,沙枣果脯又甜又脆。庄主又告诉大家,江浙一带人喜吃甜食,运到那里可卖大价钱。果然这一招很灵,这几年古北口靠这个买卖,家家都发了。这两个商人就是刚从上海回来做沙枣果脯生意的。”
那汉子高兴地说:“哪里是什么灵丹妙药,土方子罢了,不要谢。请坐,请坐!”
“到了古北口,我特为拜访了这位庄主,果然名不虚传,有真才实学。香涛,你去山西做巡抚,若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身旁,一定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