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佩琦作了“惊人”发言
就在中国人民大学的学生中出了个“大右派”林希翎之际,在教师中又出了个“大右派”葛佩琦。
葛佩琦本来和林希翎一样,毫无名气。他只是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的一名讲师。
葛佩琦成了“大右派”,是因为他在一九五七年五月二十四日在中国人民大学“城内”党外人士座谈会上,即席发了一篇“惊人”的发言。
所谓“城内”,是由于中国人民大学当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北京城内张自忠路,另一部分则在北京西郊。
所谓“惊人”,是由于他的发言远比章伯钧的“政治设计院”、罗隆基的“平反委员会”、储安平的“党天下”要厉害得多。
笔者为了查核葛佩琦那篇“惊人”的发言,自一九八五年三月起,多次采访了葛佩琦,也去中国人民大学多次查阅了原始资料。
葛佩琦的这一发言,最早见于一九五七年五月二十七日的中国人民大学校刊《人民大学周报》(第一四八期)。
葛佩琦连做梦也没有想到,四天之后——五月三十一日,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以《中国人民大学继续举行座谈会教师们从不同观点提出问题》,摘载了葛佩琦的发言。这是葛佩琦头一回上《人民日报》。
葛佩琦的发言,一下子引起了全国的注意。可以说,葛佩琦的发言,达到了“最高峰”!
我从《人民大学周报》上,查到葛佩琦发言记录的全文。
葛佩琦发言的开头第一句话,就使人感到奇怪:“我过去在党里面混过一个时期,对党里的事多少还知道一些。”
他参加的是“党外人士座谈会”,这表明他并非中共党员。可是,他怎么曾“在党里面混过一个时期”?他为什么用一个“混”字?
这一历史之谜,后来笔者听了葛佩琦的长篇自述,这才明白内中的一肚苦水。此是后话。
葛佩琦在讲了那句令人费解的话之后,这样说道:
“因为平时不接近领导,事不关己不问。所以今天很难提得恰当。从几天运动以来,养成了明哲保身思想。因为,同志们在一起交谈,就被称之为小广播,再甚之,为自由主义。这样之风,形成了人们思想不开放。我个人是不关心学校的;但是,别人也应想一想:人们为什么要养成这个样子呢!”
听得出,葛佩琦带有很大委曲情绪说这些话。
他开始对中国人民大学的领导提意见。他说:
“学校的基本矛盾是领导上骄傲自满,而没完成中央所交任务。”
“我校领导是:有职有权而无能。自己没有办校经验,又不依靠中国的专家。”
“领导方法不像个学校领导,而像县政府对农村,层层领导,一切都是命令。”
他的这些意见,还算一般。接着,他的话慢慢尖锐起来:
今天党群关系与解放前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学校是这样,老百姓也是这样。老百姓把豆饼做的豆腐叫做日本的混合面。统购统销搞糟了,所以物资供应紧张,“肃反”运动搞糟了,党犯了错误,领导人应该自请处分。猪肉紧张,老百姓吃不上,有人说这是生活水平提高。生活水平提高的是那些人呢?过去穿破鞋,现在坐小卧车穿呢子制服的党员和干部。说良心话,这是生活水平下降,这是党的政策犯了错误。猪肉那里去了呢?被干部们吃光了。
一九四九年共产党进城时,老百姓都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来欢迎。老百姓几时也是这样,中国历史上好多这样的例子,当统治者没有得到统治地位的时候,老百姓总是欢迎他们的,但他们一旦得到了统治地位,人民就要反对他们。日本来的时候老百姓还不是照样欢迎,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时,老百姓也欢迎过国民党,后来国民党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