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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早就有了安排,”他打开手里那个黑漆布的笔记本,对她说,“工商业目前的呆滞现象是暂时的,上海已经成立了加工订货委员会,大力开展加工、订货、收购、贷款的工作,加上工人阶级的生产积极性空前提高,大部分厂商的困难解决了。到六月底止,政府通过加工、订货、收购、贷款等方式,照顾了九十九个行业,有一万六千六百三十三户。大厂带动小厂,行业带动行业,私营工业产品产量一般都有增加,以今年上半年和去年同期相比,棉纱增加百分之三十二;棉布增加百分之四十六;面粉增加百分之六十七;电解铜增加百分之二百十六,市场交易活跃了。五月里召开那个物资交流大会,成交金额一七·四三一亿,上海代表购进工业产品六·四四八亿,私营厂商占百分之五十四;销出工业品五·五四四亿,私营厂商占百分之四十六。市场上商品成交量也大大增加了。”
杨健一边看笔记本一边说,余静掏出自己的笔记本边听边记。他合上笔记本,站起来,接着说:
“人民银行为了减低厂商成本,鼓励厂商经营的积极性,把对私营企业存款利率降低百分之二十到五十,又举办了一千万元以下的小额放款,使许许多多的小厂商得到了周转资金。总之一句话,工商界的暂时困难,市里早给解决了,徐义德的困难当然也解决了。你说的对,资本家见了钞票,积极性就来了。少数人消极,只是暂时现象,徐义德慢慢会积极起来的。”
“工人方面也好办,阶级觉悟大大提高了,生产的热情很高。尊重资本家三权,最初有些工人想不通,给他们反复说明,根据中央指示现在要利用、限制、改造民族资产阶级分子,消灭资产阶级的五毒。资本家洗清五毒,改过自新,我们就要团结他们搞好生产。徐义德不要三权,搞升工办法草案,企图分化工会和工人,就是掼纱帽,不能上他的当。工人想想也对,心里的疙瘩就解开了。杨部长,我这个说法对啵?”
“你说的对,做的也对。党的政策现在要消灭的是资产阶级的五毒,不是民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将来是要消灭的。那辰光,阶级消灭,个人存在。但民族资产阶级分子是不甘心的。徐义德和我们斗升工办法草案,不仅仅是分化工会和工人,而且想搞垮企业,带动其它行业‘将’政府的‘军’,这是一个毒辣的阴谋。你们没有上他的当,他又拿到劳动局去,也碰了钉子,揭露了他的阴谋,批评了他,从此他不好再提了。”
“最难搞的是韩工程师和郭鹏,特别是韩工程师,他坚决不愿再和徐义德往来,生产计划没法做。工会给他谈了,要他订,你猜怎么样?他订是订了,一清早,徐义德和梅佐贤还没来上班,把生产计划压在梅佐贤的玻璃板下,给你来个不照面。徐义德、梅佐贤找他,他也不去。徐义德他们正好顺水推舟,乐得不订生产计划,把责任推到韩工程师身上。这两天,连梅佐贤也闹着不肯当代理人了。我想不通他为啥要这样,一定是掉花枪。”
杨健赞赏地点点头,说:
“徐义德把所有的困难都推到你面前来了,冷眼看你能不能克服这些困难,想和你较量较量。”
“多大的困难也吓不倒我,我有组织。”
“对,区委解决不了,有市委,上面还有党中央哩。你打算哪能解决这些困难呢?”
“打算?”她爽快地说道,“打算倒是有一个,不晓得行不行。我想最近召集资方代理人的高级职员开个座谈会,谈谈心,听听大家的意见,打通打通思想。再给韩工程师个别谈谈,这方面谈妥了,问题就好办了。工人那方面,和老赵下车间摸摸情况,估计没有大问题,有,也好谈通。各方面都谈好,最后给徐义德谈,他不好再推三推四,有啥困难,工会协助他解决。资金不够,工会可以给他向人民银行说说,贷点款。那辰光,他再也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