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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不知道!他恐怕不会活动吧,他是诗人!quot;
quot;诗人不见得就不活动呀!听说诗人杜秀陵就很有出任要职的可能!quot;
瑞宣不愿再谈下去。
quot;咱们一同看看默翁去,好不好?quot;
quot;改天吧!quot;
quot;哪一天?你定个时间!quot;
瑞宣被挤在死角落里,只好改敷衍为进攻。quot;找他干什么呢?quot;
quot;是呀,quot;晓荷的眼放出光来,quot;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商量的呀!我知道钱先生能诗善画,而且爱养花草。日本人呢,也喜欢这些玩艺儿。咱们--你,我,钱先生--要是组织个什么诗画社,消极的能保身,积极的还许能交往上日本人,有点什么发展!我们一定得这么作,这确乎是条平妥的路子!quot;quot;那么,冠先生,你以为日本人就永远占据住咱们的北平了?quot;
quot;他们占据一个月也好,一百年也好,咱们得有个准备。说真的,你老哥别太消极!在这个年月,咱们就得充分的活动,好弄碗饭吃,是不是?quot;
quot;我想钱先生决不肯作这样的事!quot;
quot;咱们还没见着他呢,怎能断定?谁的心里怎么样,很难不详谈就知道!quot;
瑞宣的胖脸微微红起来。quot;我自己就不干!quot;他以为这一句话一定开罪于冠先生,而可以不再多罗嗦了。冠先生并没恼,反倒笑了一下:quot;你不作诗,画画,也没关系!我也不会!我是说由默翁作文章,咱们俩主持事务。早一点下手,把牌子创开,日本人必闻风而至,咱们的小羊圈就成了文化中心!quot;
瑞宣再不能控制自己,冷笑得出了声。
quot;你再想想看!quot;冠先生立起来。quot;我觉得这件事值得作!作好了,于我们有益;作不好呢也无损!quot;一边说,他一边往院中走。quot;要不这样好不好?我来请客,把钱先生请过来,大家谈谈?他要是不愿上我那里去呢,我就把酒菜送到这边来!你看怎样?quot;
瑞宣答不出话来。
走到大门口,冠先生又问了声:quot;怎样?quot;
瑞宣自己也不知道哼了一句什么,便转身进来。他想起那位窦神父的话。把神父的话与冠晓荷的话加在一处,他打了个冷战。
冠晓荷回到家中,正赶上冠太太回来不久。她一面换衣服,一面喊洗脸水和酸梅汤。她的赤包儿式的脸上已褪了粉,口与鼻大吞大吐的呼吸着,声势非常的大,仿佛是刚刚抢过敌人的两三架机关枪来似的。
大赤包对丈夫的财禄是绝对乐观的。这并不是她信任丈夫的能力,而是相信她自己的手眼通天。在这几天内,她已经和五位阔姨太太结为干姊妹,而且顺手儿赢了两千多块钱。她预言:不久她就会和日本太太们结为姊妹,而教日本的军政要人们也来打牌。
因为满意自己,所以她对别人不能不挑剔。quot;招弟!你干了什么?高第你呢?怎么?该加劲儿的时候,你们反倒歇了工呢?quot;然后,指槐骂柳的,仍对两位小姐发言,而目标另有所在:quot;怎么,出去走走,还晒黑了脸吗?我的脸皮老,不怕晒!我知道帮助丈夫兴家立业,不能专仗着脸子白,装他妈的小妖精!quot;
说完,她伸着耳朵听;假若尤桐芳有什么反抗的表示,她准备大举进攻。
尤桐芳,可是,没有出声。
大赤包把枪口转向丈夫来:quot;你今天怎么啦?也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