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桃夭李也秾
,地点就在四楼会议室,我这就逐个打电话去通知,阿好?”
第二天下午两点,谭功达夹着皮包,准时走进了会议室。他看见只有担任记录员的姚佩佩一个人在那儿,心里不禁“格登”了一下。谭功达坐在椅子上,不时地抬腕看表。
过了两点半,杨福妹才来。她远远地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托着脑袋,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人呢?”谭功达怒道,手指敲得桌面笃笃直响。
“人?什么人?”杨福妹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我让你通知开会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来?”
“噢,”杨福妹站了起来,像背书似的说道,“白副县长下乡检查工作去了;钱副县长去省里出差,还没回来;还有两个常委,一个生病,另一个电话打了一上午,没人接。”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向我早点报告?嗯?这会,还他娘的开什么开!”谭功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桌子“叭”地一拍,“你呢?开会迟到了足足四十五分钟!来了还在那打瞌睡,怎么连你也变得这么涣散!”
杨福妹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你还要狡辩!”谭功达朝她吼道。
杨福妹果然不吱声了。呆呆地转动着手里的红铅笔,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你还笑!”谭功达这一叫,把姚佩佩也吓得浑身一哆嗦。
杨福妹倒是不笑了,她拢了拢齐耳短发,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把桌上的一大摞材料收罗收罗,往腋下一夹,一句话也没说,走了。
正在这时,不知是哪个部门的办事员,手里拿着一张报表,走了进来,要请谭功达签字。谭功达已经被杨福妹气得失去了理智,一把从她手中夺过表格,看了看,随手就往她怀里一揣,大声道:“签个屁!你去找白庭禹签吧!”谁知那姑娘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厉害角色,把白眼一翻,没大没小地顶撞道:“不签就不签,可县长您说话可得文明点。”
谭功达自知理亏,脸一红,也不作声,拎起公文包,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姚佩佩见县长还仰在椅子上,呼呼喘气,又咕咕咚咚地往肚子里灌凉茶,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也不敢招惹他。就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三国志》来,看了没几页,就听得谭功达在叫她。
“姚秘书,你下楼去替我买包烟上来。”
姚秘书问他买什么牌子的烟。
“就买大前门吧。”谭功达道:“三毛八分钱一包,待会儿回来我再给你钱。”
姚佩佩正想走,忽然想起自己半年前买的那包烟还没抽完,就对谭功达说:“县长,我这有包‘大生产’,您抽不抽?”
“‘大生产’也行啊,你拿过来吧。”谭功达说,“哎,佩佩,你这儿怎么会有烟?”
“我一个人心烦的时候抽着玩的。”
“这烟也能抽着玩吗?女孩子抽烟,让人看了多不好。”
姚秘书也不理他,从抽屉里找出那包烟来,走到谭功达的桌子边,递给他。谭功达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看了姚秘书一眼,举着烟盒道:“要不你也来一根?”
“您要让我抽,那我可就真抽啦。”
“抽吧。”谭功达满不在乎地说。
姚佩佩迟疑了一下,心想还是算了,连一个普通的办事员都敢那么顶撞他,我要是再抽上烟,让人看见两个人在办公室吞云吐雾的,免不了又是一番闲话。她见谭功达的杯子里没水了,就抓过水瓶,给他续上水。她见谭功达脸色特别难看,就想找些闲话来,给他打打岔,因此笑道:“谭县长,听人说您上次在集市上,给我买了件什么礼物,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送给我呀?”
“哦,你说的是那小泥人,”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