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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东厂豪校计诛妖道 工部老臣怒闯皇门
着惊动皇上。”

    雒遵所说的“政府”,其实指的就是高拱。朱衡窝火的也正是这个办事推诿的“政府”。高拱哄他钻烟筒,张本直让他吃闭门羹。这封折子明的是弹劾张本直,文字后头绊绊绕绕也少不了牵扯到高拱,只是这一层不能说破。看到雒遵护紧了鼓槌不肯让开,朱衡急了,手指头差点戳到雒遵的鼻尖上,咬着牙说:“政府若能解决,我还来这里做甚,未必我疯了?七年前,这登闻鼓被海瑞敲过一次,那一次他还抬了棺材来。今天上午,你们又敲了一次。现在,我是吃个秤砣铁了心,敲定了。你快给我闪开!”

    见朱衡如此倔犟,且出语伤人,本来一直赔着笑脸的雒遵有些沉不住气了,也顾不得官阶等级,便出语顶道:“朱大人,你别在这里倚老卖老。把话说穿了,你若是把这鼓一敲,必定天怨人怒,遭到天下士人谴责!”

    “我历经三朝,位登九卿,还怕你这小小言官吓唬?快给我闪开!”

    朱衡到此已是怒发冲冠,正欲上前搡开雒遵取那鼓槌,忽听得背后有人喊道:“士南兄,请息怒。”扭头一看,只见高拱从砖道上一溜小跑过来。

    “首辅!”

    众言官喊了一声,一齐避道行礼。朱衡正在气头上,见高拱来只是哼了一声,双手抱拳勉强行了一个见面礼。

    “士南兄,你为何跑来这里?”高拱明知故问。

    朱衡从怀中抽出折子,递给高拱说:“你看看便知。”

    高拱读完折子,凑近一步对朱衡耳语道:“士南兄,皇门禁地,不是讨论问题的地方,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

    朱衡抱定了主意要敲登闻鼓,仍是气鼓鼓地回答:“我是来敲鼓的,还有何事讨论!”

    吃了这一“呛”,高拱愣了一下,旋即说道:“士南兄,我并不是阻止你敲鼓,我虽身任首辅也没有这个权利。我只是提醒你,这一槌敲下去,恐怕会冤枉一个好人。”

    朱衡听出高拱话中有话,便问道:“我冤枉了谁?”

    “张本直。”

    “他三番五次拖着不付工程款,延误工程大事,怎么冤枉了他?”

    “潮白河工程款延付,原是老夫的指示,”高拱知道再也无法遮掩,索性一五一十说明原委。接着解释说,“礼部一折,内阁的票拟已送进宫中,皇上批复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如果皇上体恤国家困难,把这一道礼仪免了,欠你的二十万两工程款即刻就可解付。”

    “如果皇上准旨允行礼部所奏呢?”

    “潮白河的工程款还是要给,只是得拖延几日,”高拱叹了一口气,揽起袖口擦试满头的热汗,韩揖趁机递上那把描金乌骨折扇,高拱一边扇一边说道,“士南兄,张本直对你避而不见,并不是故意推诿。他一半原因是怕见了你不好交待,另一半的原因乃是老夫给他下了死命令,务必三两日内,一定要筹集到二十万两纹银交于你。”

    朱衡虽然生性秉直,是九卿中有名的倔老汉。但毕竟身历三朝,官场上的各种把戏看得多了,因此心堂透亮。高拱这么急急忙忙前来劝阻,原意是怕他杀横枪,打乱他围剿冯保的全盘部署。另外还不显山不露水地透出一个威胁:这二十万两银子是为当今皇上生母李贵妃备下的——现在惟有她能代表全体后宫嫔妃的利益。你这道折子递上去,岂不是往李贵妃的脸上抹锅烟子?这后头的结果,难道你掂量不出来?

    朱衡悟到这一层,顿时觉得拿在手上的这道折子如一个烫手的山芋。但他心中仍有一种受了愚弄的感觉,因此愤愤不平地说:“首辅大人,说起来你们全都有理,我按章程办事,反倒是无理取闹了。”

    “你是部院大臣中难得的秉公之士,谁说你无理取闹了?”高拱听出朱衡有借机下台阶的意思,连忙沉下脸来对侍立一旁的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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