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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座珠帘(10-1)
气工夫,照平日一样,吃完两碗饭。看他那食难下咽的样子,翁同和知道“面对”的结果不如意,便不肯开口去问。

    反是倭仁自己告诉他说:“恭王只拿话挤我!”

    “喔,”翁同和低声问道:“他怎么说?”

    倭仁无法把恭王的话照说一遍,那受排挤的滋味,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得到,想了半天,实在无法答复他的话,唯有摇摇头不作声。

    这也就“尽在不言中”了。翁同和大有所感,亦有所悲,讲理学讲到倭仁这个样子,实在泄气!程、朱也好,陆、王也好,都有一班亲炙弟子,翼卫师门,而倭仁讲理学讲成一个孤家寡人,那些平时满口夷夏之别、义利之辨的卫道之士,起先怂恿他披挂上阵,等到看见恭王凌厉无前的气势,倭仁要落下风,一个个都躲在旁边看笑话。倘或倭仁的周围,有一两个元祐、东林中人,早已上疏申救,何致于会使得倭仁落入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窘境?

    看来党羽还是要紧!不过讲学只是一个门面,要固结党羽非有权不可。如果倭仁今天在军机,恐怕同文馆那一案,早就反对掉了。翁同和正这样在心里琢磨,只见苏拉来报:“皇上出宫了。”

    于是倭仁、翁同和与那些“谙达”,急忙走回弘德殿。饭后的功课,首先该由倭仁讲《尚书》,未上生课,先背熟书。皇帝在背,倭仁在想心事,有感于中,不知不觉涕泪满面。

    小皇帝从未见过那个大臣有此模样,甚至太监、宫女有时受责而哭,一见了他也是赶紧抹去眼泪陪笑脸,所以一时惊骇莫名,把脸都吓白了,只结结巴巴地喊:“怎么啦,怎么啦?”

    这一喊,翁同和赶紧走了进来,一时也不知如何奏答,倭仁自己当然也发觉了,拿袖子拭一拭眼泪,站起身来,带着哭声说道:“臣失仪!”

    “倭师傅干什么?”小皇帝走下座位,指着倭仁问翁同和。

    “一时感触,不要紧,不要紧!皇上请回御座。”

    “那,那……,”小皇帝斜视着倭仁说:“让倭师傅歇着去吧!”

    “是!”翁同和向倭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遵旨跪安。

    倭仁退了出去,而小皇帝仿佛受了极深的刺激,神色青红不定,一直不曾开笑脸。

    回到宫里,两宫太后见他神色有异,自然要问,小皇帝照实回答。慈禧太后颇为诧异,也深感不快,看着慈安太后问道:“那儿委屈他啦?”

    慈安太后倒是比较了解倭仁的心理,‘他心里有话,说不出来。唉!”她摇摇头,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这班迂夫子,实在难对付。”慈禧太后对倭仁还有许多批评,但以他是慈安太后当初首先提名重用的,所以此刻也就隐忍不言了。

    那一位太后当然也有些看得出来,新旧之争她倒不怎么重视,只觉得大臣之间,意见不和,闹成这个样子,不是一件好事。这天召见过了,原以为倭仁已经体谅朝廷的苦衷,会得跟恭王和衷共济,现在听说他自感委屈,竟至挥泪,只怕依旧不甘心到总理衙门到差,看来以后还有麻烦。

    慈安太后看得很准,倭仁确是不甘心到总理衙门到差。在卫道之士看,这个衙门的一切作为,都在“用夷变夏”,是离经叛道的,所以倭仁认为只要踏进这个衙门一步,就是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变成假道学。而不到差其势又不可,总理衙门的章京来了几次,催问“中堂那天到衙门,好早早伺候”,倭仁不见亦不答,私底下却是急得夜不安枕,胡子又白了许多。

    原来还有些舍不得文渊阁大学士那个荣衔,自从用易经占了一卦,卦象显示在位不吉,便决意求去,但他也知道,此时连求去都不易,倘或奏请开去一切差使,便成了要挟,必获严谴。这样就只好以殉道之心,行苦肉之计了。

    机会很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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