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鲜血的洗礼
,还说要干掉他。一个凶恶的矮子真把枪口抵住了他脑门。
这时,毕洪恩不知从西院还是从哪里,疾疾过来了,让兵们把边义夫放开,对边义夫说,“边督府,你得原谅呀,我和钱中玉这么做是不得已的……”边义夫气得结结巴巴,“啥……啥不得已?你……你们这是谋反兵变!”毕洪恩平和地笑着,“不是谋反,也不是兵变,我这是剿匪嘛!”边义夫硬起脖子,“那好,就把老子也一起剿了吧!”毕洪恩正色道,“这是啥话?你边督府是革命党,主张革命,不是匪嘛。”边义夫浑身发抖,“你毕洪恩还……还有脸说啥革命党、革命,革命党和革命,今日……今日都被你……你们丧送了!丧送了!”毕洪恩仍是和气地笑着,“不对喽,革命才开始哩!我和钱中玉还有本城商会的绅耆们都认为,剿匪正是革命的开始!不剿匪,民心浮动,市面混乱,还侈谈什么革命!边督府我问你,古往今来的哪朝官府不剿匪呀?”
边义夫知道大势已去,再和毕洪恩说下去也是多余,又怕毕洪恩和钱中玉下自己的毒手,便要找王三顺一起回去。找了好半天,才在西院的一日大水缸里把避难的王三顺找到了。毕洪恩却不许他们走,说是今夜城里不太平,还是住在这里安全些。后来才知道,毕府这边下手时,城里城外也同时下手了。霞姑留在城里的一个营,原是死去的白天河的人,对霞姑少些忠心,钱中玉那营的弟兄一开火,当家的弟兄立马打了白旗归顺了钱中玉。而城外炮台山上钱中玉的第十团和支持剿匪的六县红枪会暗中联合,认真与炮台镇上霞姑的第九团打了一仗。第十团从炮台山上往下打,六县红枪会从三面往里围,一夜间打死打伤第九团弟兄近八百人一一有三百多号弟兄是被俘后在炮台山下集体活埋的。事过多年后,仍有目睹此次活埋者言之唏嘘,称这次大活埋为“惨绝人寰”。红枪会的火器不足,几个结合部都有缺口,才让霞姑团下的弟兄逃出了一部分。这一部分约有四百多人,已无了首领,可又不敢各自回家,便轻车熟路奔了桃花山老营。
天大亮后,城里城外的枪声都息了,霞姑的第九团已不复存在,毕洪恩和钱中玉才一起见了边义夫。甥舅二人再不叫边督府了,早先恭顺的模样也不见了,且一唱一和说边义夫不能带兵做旅长,也不能做这督府。说罢,钱中玉一声令下,一伙兵便保卫着边义夫去了督府衙门,当场缴了边义夫督府和旅长的关防印信。其后,兵们又保卫着边义夫回到毕府,向毕洪恩和钱中玉复命。再进毕府时,毕府门前已出现了挥刀持枪的武装“请愿团”,武装“请愿团”的汉子们不断向天上放枪,反反复复呼着两个单调且响亮的口号:“姓边的滚蛋!”“毕大人回来!”“姓边的滚蛋!”“毕大人回来……”
毕洪恩表面矜持着,内心却很得意,在武装请愿团的正义呼声中,对木呆呆的边义夫娓娓谈论起了“民意不可辱”的道理。继而,便在门外“民意”和屋里钱中玉团长的双重拥戴下成了新洪第二任督府,而钱中玉则在毕督府的提携下升了旅长。新上任的督府大人和旅长大人都还是大度的,没有追究边义夫往日通匪的罪过,也无意让边义夫立即滚蛋,都很坚定地表示,不论本城“民意”如何反对,也不能让边义夫真就此滚掉。并说,边义夫终是做过几日革命党,虽说早先通过匪,昨夜实际上也算帮助剿了匪,名分仍是要给的,实惠也仍是要给的。毕督府当场委任边义夫为督府委员兼即将开张的新洪花捐局会办,专司执行民国政府颁布的“剪辫令”和向全城妓院收取捐税两大事宜。毕督府勉励边义夫忠心奉事,好好去剪辫子、管**。
没容毕督府和钱旅长二位大人分派训导完毕,吃了一夜惊吓,又受了一夜闷气的边义夫,精神和肉体爆发了总崩溃,再也坚持不住了,坐在椅子上身子一歪,昏厥过去……
从昏昏沉沉中醒转来已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