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蚀骨的痛
跟林母都来过了,这个时候,天早已黑尽,又是一个漫长难熬的黑夜即将来临。
江夜风提着一个打包袋走了进来,瞟了眼桌上一动未动的饭菜,朝夏芝芝问道:“又没吃?”
夏芝芝斜睨了一眼江亦杨,将脸一横,根本懒得搭话。
江夜风叹了口气,走到桌前将冰冷的饭菜收了起来,再将自己的带来的打包袋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拍了拍江亦杨的胳膊,“好几天了,吃点吧。”
江亦杨面色憔悴,整个人像被抽了灵魂一样无精打采,对于江夜风的话语更是置若罔闻。
他哀哀地在看着林安悦的脸,痛苦地质问道:“你就这样讨厌我吗,宁愿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也不愿意醒来面对我!小悦,你醒过来,你醒过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江夜风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再劝也没有用,干脆转身走到夏芝芝旁边坐下。
江亦杨在床前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声音里透着无边的凄凉,夏芝芝看不下去了,朝他嚷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段时间面对江亦杨,夏芝芝总是忍不住,时不时地就会朝着江亦杨冷潮热讽一句,作为林安悦最好的闺蜜,她当然清楚安悦所有的悲痛情感,如果江亦杨能早一点认清自己对安悦的感情,她又何必经受像现在这般的伤痛折磨。
只是这一次,在她发泄完了之后,江亦杨忽然身体一滞,过了一会儿,他竟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朝病房外走去。
江夜风看了夏芝芝一眼,轻声责怪道:“他都已经够难受了,你还火上浇油。”
夏芝芝自知理亏,却不肯服输:“我又不是第一次浇油,以前也没见他这样。”
江夜风摇了摇头,放软了声音说:“以后,别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了。”
夏芝芝嘀咕着:“我也不想啊。可床上躺着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安悦现在这样,我,我心里难道就好受了。”
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江夜风受不住了,伸手搂过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难过了,我错了。你想说就说吧,只要你高兴了,怎么样都行。”
夏芝芝吸了吸鼻子,“真的?”
“真的。”
她转过头将脸上的眼泪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抬起头,朝他破涕为笑。
夜很深了,两人相依着靠在沙发上,渐渐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江夜风身子一顿惊醒过来,眉心微蹙,神情变得有些紧张。
夏芝芝被他的动作弄醒,半睁着眼睛问:“你怎么了?”
“江亦杨。”他紧张地说。
“江亦杨怎么了?”
江夜风坐直了身体,没有吭声。
夏芝芝见他神情异样,瞌睡醒了大半,摇着他的胳膊问,“江亦杨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江夜风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他。”
“我也去。”
江夜风急急地朝病房外走去,夏芝芝紧紧地跟在后面,这个时候,已是凌晨,所有人都已经睡下,整个楼道安静无声。
江夜风穿过长长的走廊,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往上走了两段楼梯,终于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江亦杨。
在楼梯间昏暗的灯光下,江亦杨靠墙蜷缩在地上,身边歪歪倒倒放着一堆的酒瓶。
他头发凌乱,脸色煞白,整个眼睛布满红色的血丝,一只手紧握着拳头按在心口上,另一只手撑在地上,他的头拼命往上仰着,牙齿紧绷,发出让人心悸的如同困兽般的呻吟。
那呻吟如万箭穿心,如万千条虫蚁在心中撕咬,在痛苦的折磨下,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身体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