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去的手忽然停下来。

    他没有问池朔是说什么真好，也并不清楚池朔的意思，但是他听见这两个字，心里却极其细微地一动。

    肖昱的视线落在卧室淡灰色的天花板上，精致装潢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池朔在耳边轻细的呼吸以及两人衣物摩擦的窸窣。

    真好。

    这两个字进入脑海，肖昱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像是刚刚在楼下冲破理智的盛怒从未发生一样，整个人沉溺进了此刻的宁静与安稳之中。

    身下的床很软，身上的人……

    肖昱耳根发热，不自在地屈起一条腿，伸手轻轻推了推池朔伏在自己胸前的肩。

    “……起来。”肖昱没什么威慑力地说。

    池朔不动：“你刚刚说，要我帮你做什么？”

    肖昱犹豫了一下，舔了舔唇：“我想回瑞阳一趟。”

    池朔略一顿，而后用手臂支起身体，垂眼看他：“你……”

    “我有个很模糊的记忆，小的时候我妈偶尔会自己对着他们的结婚证发呆。”肖昱压抑了一下又一次翻腾起来的情绪，“那时候全国民政局是不联网的，才会导致那么多重婚现象，但是纸质文书应该还是在的。”

    “我想回去问周姨还有没有保存着我妈那本结婚证，再去民政局查一下文件。不过……”

    “你想让我帮你去打点一下……？”池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好，我会帮你办好，可是……”

    池朔皱了皱眉：“如果你想起诉……”

    他虽然不太确定，但是模糊觉得应该已经过了追诉期了，沉吟间思考了一下改变案件追诉期的可能。

    肖昱明白池朔想说什么，见他一脸想闹到最高法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你别胡想，我没想起诉，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

    “知道我妈才是他的发妻。”肖昱忽而勾了勾唇，有些苦涩仓促地笑了一下，“也知道我是个光明正大的婚生子，而不是……”

    肖昱声音低了下去。

    而不是什么谢家的童养媳。

    池朔却没让他说下去，而是很快地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不带一丝犹豫：“好。”

    肖昱被环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眼角蓦然有些濡湿。

    他伸手回抱过去，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他在心里说了声谢谢，但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池朔不爱听。

    不过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说谢谢了，哪怕只是在心里说。

    他知道池朔在想什么。

    你我之间，不需要感谢这种客套的东西。

    .

    一周之后，池朔帮忙打点的事差不多办妥，肖昱就动身了。

    肖昱这次回瑞阳是自己去的，一是他觉得没必要池朔跟他一起奔波，二是到了年中，公司的事务太多，池朔根本脱不开身。

    更要命的是进入后期阶段，开始了第一步的宣发，池朔又以公司的名义往里投了笔钱，还得稍微盯着点进度。

    肖昱苦于没有驾照不能开车，只好带了个司机开着池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