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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瞥见他秒怂的熊样,笑得更欢,所谓一物降一物,冯天成天跟他叫嚣跳脚,今儿终于有个足以压制的克星,正好杀杀这欺软怕硬的东西,补刀:“是吧,真缺德!”

    即便知道贞白不会拿他开刀,冯天多少还是有点儿怵,因为开罪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嘴上服软,心里却在骂李怀信这天杀的。

    贞白却道:“是我考虑不周。”

    她还说:“没有下次。”

    冯天愣了一下,居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态度,和这番话,姑且能算她知错能改的意思吧?本来呢,冯天一直觉得,凡是邪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收该除亦或者封印,得看它们坏到哪种程度,像贞白这款大魔头,留在世上,造成的危害必定极大,冯天觉得该除,除不了则封印在太行。奈何相处下来,冯天感觉自己坚持除魔的道心似乎受了点影响,也许是因为,自己的魂魄一直在靠她身上的阴气滋养修复,有这份恩情打底,再加上后来种种……

    冯天思来想去一琢磨,贞白似乎还没害过人吧?她身为一只正儿八经的邪祟,魔头,好不容易从乱葬岗里爬出来,居然都不及李怀信这只害人精作恶多端。

    若真论起来,李怀信才是邪祟本祟,除掉他也不该除掉贞白。

    胡思乱想了一路,冯天得出这个结论,顿时风中凌乱。以至于回到客栈关上门,他还在走神,直到听见李怀信问他:“你觉得这个贞白,怎么样?”

    冯天的脑子还没拐过来,顺嘴就道:“还行吧。”

    李怀信拉掉腰扣,解开腰封,搭在椅背上:“还行吗?”

    冯天也不知道他具体想问什么,反正瞎聊嘛:“就是无趣了些。”

    李怀信回过头,衣襟散开:“无趣吗?”他没觉得她无趣啊。

    冯天点点头:“是啊,成天也不爱说话。”

    李怀信一寻思:“话是少了点儿。”他最讨厌聒噪的女人,像那些深宫妇人,成天叽叽喳喳翻是非。

    “对谁都冷冷淡淡。”冯天道:“要不是你说,我愣是没看出来她居然在打你主意。”

    李怀信正单腿而立拔靴子,闻言,差点一跤摔下去,他赶紧把住床沿站稳。

    冯天仍在说:“心思藏得够深的,你可得保护好自己,若是她……”

    “行了,你可闭嘴吧……”还保护好自己,晚啦!

    李怀信听得耳朵尖发烫,直接把冯天关进铜钱,这玩意儿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后那半壶酒算是白喝了,李怀信气得很,不就上了一次床嘛,他怎么就这么念念不忘了?!

    索性爬起来,抱着烈酒又饮了半壶,然后第二天上午,硬是没能下来床。

    冯天真的闹不明白他,好端端地,怎么就开始酗酒了。

    李怀信睡过头了,但是谁也不敢催,都知道他气性大,招不得。反正多让他睡几个时辰,也耽误不了什么功夫,只是吧,半日的车程,紧赶慢赶也到不了下一个城镇了,这一路荒无人烟,连个农户都不见,加上大雪过后,道路两侧阴沟里的野草茂盛,被积雪一铺,结层冰,看上去就像给道路加宽了半尺,实则却是个虚架起来的陷阱,在夜间难以识别,马车差点翻进去,还好车夫及时勒住缰绳,才有惊无险。

    可是大雪寒天的,总不能在半道上过夜吧?

    睡马车?李怀信看了眼一早,又看了眼贞白,别提多糟心了。

    “哎哟这天气,又开始降雪了,咱不能继续赶夜路,太危险。”车夫大声道:“在马车上睡不耐寒,身体肯定扛不住,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挡风挡雪的山洞,起码能在里面生个火,凑合一宿。”

    “怎么连续降雪?”李怀信挑开帘子,风雪倏地灌进来。

    “可不是吗。”车夫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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