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刻钟,就像是梦,但是周围的斑斑血迹和打斗的痕迹,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身上的伤口火急火燎地疼,但是胸口像是压了几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想哭,但是气短的哭不出来。
阿娘呢?
我腿软的几乎是爬进后院的,雪还在下,我阿娘睡在后院的积雪里,已经被雪给盖了一层,身下的血染红了半个院子。我慌忙地将雪往边上扒,抱着已经冰冷的阿娘,“阿娘,阿娘,阿娘!”我不知道我叫了多少声,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阿娘,你看看,我给你买的杏仁糕。还热乎着呢,我给你拆啊,哎呀,被我压碎了,我给你重新去买好不好?好不好阿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好不好?”我知道阿娘再也不会回答我了,她再也吃不上我买的杏仁糕了。
我总是一有点事情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告诉阿娘,比如,哥哥勾搭了哪个女孩子,我看见了黄头发蓝眼睛的人,阿爹吃饭不洗手......
我总是上茅房也要报告阿娘:阿娘我去茅房了。我娘我去解手了。阿娘我去尿尿了。每当这时候,阿娘总是会说:你烦不烦,这种事情你自己悄悄解决就好,不用告诉我。
我总是被阿娘嫌弃不会做女红,她每次说,我都会告诉她:我有一个心灵手巧的阿娘,我还怕什么?反正我想穿什么,阿娘总是会做给我的。
......
我阿娘就在这个冬天,睡在了长安的雪地里,再也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