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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滋养的、小小的一块顽石。
李渐宽在睡觉时候非得抱着秦妈给新做的、装满谷子的老虎枕头,他倔强不听劝,那枕头太重太瓷实,盛星两只手才拎得动。
因此睡到一半胳膊酸了,又爬起来嚷嚷;他睡得双颊舵红,,忽然,一手抚着盛星的脸蛋,问他:“什时候见到妈妈、姐姐、爸爸?”
“这你得乖乖等着,烟光去远处了,得很久才回。”
“我……想哭了。”
李渐宽话音未落的时候,忽然就啜泣着,肩膀也耸起来,他在盛星怀里缩着,温水一样的眼泪流了满床单。
外头传来烟花亮炮的声,接着愈来愈多了,更愈来愈密集;像忽然入了夏,因此要听雨里入耳的雷暴;盛星闭上了眼睛,一会,又睁开,他对李渐宽说:“我去关灯了,咱这回真得好好睡觉了。”
灯灭去的一瞬间,盛星忽然深吸一冷气,他在妄想江菱月趁着旧年,回来。
初一大早,来了个贵客,她穿着深红色苏绸旗袍,外头一件墨蓝颜色的大衣,涂了红嘴唇,比门两边联更红;后头跟着的是拎礼品的仆人,共三个,带的是大盒的点心以及南方来的果子,还有法国红酒,以及放在绒布盒子里的、一根带宝石的漂亮项链。
盛星刚起了,他正在柜子前头,给渐宽取要穿的衣裳,忽然秦妈匆匆忙忙来了,还听着郑三在院里叫:“凌老板……”
雪刚停了,窗外头有,蛮横的、落满雪的树枝,盛星看着凌莉润站在院中间,和郑三寒暄什。
“您来了。”盛星穿着白色大褂,他的头发新剪了,前头参差利落,看着,像个不满十八的学生。
凌莉润总这样一幅稳重而有把握的样子,她的谋略和言语让人眼馋,长得漂亮又高,在落了叶子也落了雪的树站着,就是一幅画。
她轻轻抬着,说:“过年好,角。”
是高傲的,也是平庸的,因此她不过分收敛着情绪,话说完了,就“噗嗤”笑声来,整齐洁白的牙。
“来,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