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李渐宽的小手。

    “去厨房拿吃的吧，轮子又不在；这孩子太皮了，我得看着他点。”盛星仰起脸看着江菱月，抑制不住地鼻翼一抖，他闭上了通红的眼睛。

    江菱月伸手，将他的脸揽住，走近了，往己腹部靠，低声问：“怎了？”

    “李云换被杀了，所以李太太才让我带着渐宽走的。”

    “他怎会被杀？”

    “因为革命……他是个读书的，是知道了什新的东西，有新的想法了，就去做，听说是开会的时候，被枪击然后砍头，现在头还在他家里，找不见身子。”盛星的话语伴随李渐宽锐利的哭，太凄惨了，他动动嘴唇，将眼睛阖住，他抓着了江菱月的手，再说不一个字了。

    江菱月哀叹一声，又给盛星递手帕，他伸着还不太灵便的那只伤胳膊，将盛星的肩膀环抱住了。

    李渐宽张嘴咳了几声，哭声低去，他那样躺在被子里，无法安静，满身是新生的鲜活，他对己的境况似懂非懂，眨着大眼看江菱月，然后，住了声音。

    “你哄着他吧，看看不睡着，我把热水拎过去，你在那边先洗一洗，不然该着凉。”江菱月更顺着盛星了，他那些在军队中和江湖里练就的刺，忽然像是被热光包拢，骄傲不起来，他再不羁野气，也不会在此时不体贴，五湖园里的黑道，仿佛也根本和他没关。

    盛星在忧心江菱月的胳膊，伸手，想扯着他，没用，那人风一样，几步溜了；院里，秦妈正扯着声音，问：“姜汤还有多的，再喝不喝了？”

    “不喝了，先让他吃饭吧。”江菱月在轻声答她。

    雨几乎止住了，天快黑，却透奇异的明朗色彩，风携着低温，将槐树叶子再掀落一些，天将晴好，也带着秋日仅有的懈怠，太阳被一团棉花一样的云朵包裹，慢悠悠晃进明朗处。

    人在暗处。

    盛星是颓废的，他又止不住因为情爱而获的痴呆，一抬眼，愣愣看着江菱月的眼睛。

    “怎了？快洗吧，要不要别的？我去拿。”江菱月又往香柏木的浴桶里添半瓢热水，他端站着，预备好了给盛星递要用的东西。

    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