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是一个女孩。看到他时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慌张,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她本来就要靠近火堆了,没想到他会出现。女孩往后退着,想夺路而逃。
在月光下,纳姆迪看到了她脸上的疤痕,非常雅致,把她的脸衬托得更加美丽。
“富拉尼人?”他问。她摇摇头。
“豪萨人?”他又问。
不。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才明白。她既是豪萨人,又不是豪萨人。她来自一个游牧部落。这个部落从前曾经带着金子和香料、盐和奴隶、熏香和没药穿越了沙漠。她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有人曾经筑起高墙把他们挡在城墙外面。
“Ina so in ci.(我想吃。)”她低声说,当他走近她时,她又向后退了退,“Ruwa. Shinkafa,Ina so in ci...(水。米。我想吃……)”
“对不起,我不说……你能听懂伊博语吗?”如果豪萨语是北方的语言,伊博语仍然是一种社交语言。纳姆迪把知道的词拼凑成一个问句:“Kedu afa gi? Aa ba.(听不懂。)”然后问,“hausa?(你懂豪萨语吗?)”
“不,不,对不起。”
“Francais?(法语呢?)”她问,“Moi, un petit peu.(我,懂一点儿。)”
他摇摇头,“英语?”在石油公司的一段时间让他的口音变轻了,“英语?”他问,“你说英语吗?”
她点点头,声音仍然很弱,“懂一点儿。”
纳姆迪高兴地笑起来,“那么说,你会说国王的语言!你饿了吗,小姐?”她看起来比他年轻,但是喊她“妹妹”似乎太亲热,喊她“女士”又显得太正式。“你饿了吗?”他又问,做了一个吃面团的手势,“食物,懂吗?”
她一言不发,但是纳姆迪能看出来她饿坏了。他爬进驾驶室,拽下自己的背包,在里面翻找着,“我想我有一些……你知道皮蒂吗?它来自三角洲,我妈妈擅长做这种食物,但是——来,拿着,拿着。我一直舍不得吃,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纳姆迪把这种由捣碎的玉米和香蕉做成,裹在树叶中的食物递给她,“存放的时间有些长了,还是我在离开下区之前买的。不过仍然能吃。请坐,坐。”他招招手让她和自己一起坐在踏板上。
食物又甜又黏,但是她吃得很快,两只手都用上了,顾不上斯文。
“皮蒂,”他笑着说,“你喜欢吗?”
“Na’gode.”她轻轻地用豪萨语表示感谢。
他打开一瓶芬达,她慢慢啜饮着,以防胃痉挛。
“Na’gode.”她又说了一遍。
“在我的家乡伊乔地区,我们说Noao,既表示问候,又表示感谢,”纳姆迪说,“这样节省时间。你知道伊乔三角洲吗?”
她摇摇头。
“你知道管线?知道石油吗?”
她点点头。她一路上就是沿着管线走到卡杜纳的。它像一根铺在原野上的长长的淡绿色绳子。
“那么,你要是顺着这条管线一直往南走,就能找到我们村,”纳姆迪说,“我住在管线的另一端。”
“AKwai nisa?(很远吗?)”她应该知道这一点。他脸上闪烁着一层黑色的油光,仿佛油已经浸入了肌肤,就像她的皮肤上有黏土、灰尘、黄沙及热带草原的颜色一样。
“我想你还饿吧?”纳姆迪说,“我还有一些阿卡拉。你知道阿卡拉吗?是一种甜豆糕。我们在三角洲吃这种食物。等等,我给你找一些。”
她吃完甜豆糕,喝完最后一滴芬达后,把瓶子还给他,并给他鞠了一躬,识礼地回避着他的眼睛。但是当她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