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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叹息之墙后的手术
么一直把我想得那么小家子气?”他趴到了我背上,理直气壮地揪住我的脸,像揪住马儿的缰绳,“好吧,不罚一罚你,你也会良心不安呢。你就背我出医院吧。”

    一年前你还觉得我背你丢人呢,现在怎么这么心安理得了?我没太敢问。不知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陪着米乐竟让我如此难受,难受得好像我错过了一次等待许久的机会。可这个机会意味着什么呢?

    “柯柯,我爸妈今天不在家呢。回宿舍的话不太方便,你跟我回家吧。”

    “好。”

    米乐家的搬家大计比我们家进行得顺利许多,去年冬至前就大差不差了。他们在江元买到了自己的房子,三室一厅,比我家大一些。虽然是二手房,但装修得还算整齐。米乐也有了自己的房间,不用再跟爸爸妈妈住一起了。第一次来他家时,我们俩锁住了门,在他那张宽宽的床上尽情地打了半天滚,跟小动物没什么两样,还照例打了枕头大战,用这场不流血的战争向所有人(尽管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宣誓了米乐对这一亩三分地无可辩驳的主权。这场战斗荡气回肠,我整整开心了两天,大概是暗暗明白米乐会留在江元,决不可能再被带回老家了。我们俩还会有很长很长一段时光可以相处,只要在一座城市,再远的距离也能被一点点抹平——何况他的新家离我家至多半小时,愿意的话,假期里我们可以天天跑到对方家里玩。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最好的朋友就在身边更幸福的呢?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更不愿意搬家了。拖着吧,拖得越久越好。

    但今天是不能这么闹腾了,小心翼翼地洗完澡,仔细检查过了,没把水溅到包扎好的脚趾上。我们俩径直躺到了床上,读着岳隐写的战报。米乐把他最大的睡衣找给了我,穿在身上还是感到了被束缚手脚的窄小,好在他的床和被子都是软绵绵的。我们只开了床头小灯,任静谧的空气在房间里悬浮。风吹过窗帘外的树叶,哗啦哗啦,仿佛雨水正接连不断地落下。有那么一刹那,我怀疑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但好像也没有多么悲伤。时间汇聚成不存在的雨滴,从高高的楼房顶端顺着墙壁蜿蜒落下,不急不慢。

    “好疼。”米乐忽地把脚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展示般地翘在外面。我爬过去望了望,纱布把那里裹得严严实实,一星星碘酒的暗棕色从边缘处渗了出来,此外便再看不出什么了。换平时,我准挠他。

    一定是麻药的时间过了。

    “疼的话,你抓我的胳膊吧。这样也许会好一点。”我有些沮丧地躺回了床头。

    “没事的,就是跟你说说,转移注意力。很神奇,虽然疼,但是一紧一紧地疼,好像伤口在不断靠拢和愈合呢。”他把脑袋靠在了我肩上,“对啦,我有事想问你。”

    “你说。”

    “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我呀?选我当你的第一个朋友。”

    伴随这个问题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慌,潮水般从床底淹到了我的脖子。

    “为什么问这个?”

    我们俩其实也没有那么搭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他马上就要把这句话说出口了,我已经听到了他喉咙里预备发出的声音。

    “就觉得很神奇。我们俩才认识一年半吧,却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许我们上辈子见过,而且一直都是好朋友?”他伸手戳了戳我的腰,见我不回答,又自顾自地说起来,“算了,不讲这种封建迷信,人只活一辈子,就只有这辈子。”

    “是呀。”

    “你知道我为什么踢球吗?”

    “不清楚。”

    “猜一猜。”

    “因为我吗?”

    “好没意思呀。”

    “对不起。”

    “不,我是说,你一下就猜到了,至少也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会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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