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冰块与棒棒糖
。”
“是的,糖是甜的。我不喜欢吃甜的。”
“你喜欢吃苦的?”
“不喜欢。”
“你怪怪的。”
“我也觉得。”
“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有什么好期待的吗?”
“你有心事。很重很重的心事。”
“跟你没有关系。”
“跟我没有关系。”
“对。”
“你有点孤独。”
“我有点孤独。”
“你是不是喜欢照镜子?”
“我为什么会喜欢照镜子?”
“孤独的时候人会照镜子。”
“哦。”
“照完了也还是很孤独。”
“是呀。”
“你以后想干什么?”
“不知道。”
“我觉得你适合开出租车。”
“我适合开出租车。”
“你会遇见陌生人,你可以把自己的心事讲给他们听。”
“他们会听吗?”
“不会。大多数人不会。他们只会叫你开快一点,再快一点。注意方向。赶紧拐弯。不然,明天也到不了。”
“你怎么知道的?”
“契诃夫告诉我的。”
“你们都喜欢契诃夫吗?”
“我喜欢。”
“哦。契诃夫是个好作家。”
“对。契诃夫是个好作家。”
“我有点冷。”
“已经是五月了。你有点冷。”
“学校里的猫会冷吗?大晚上的。”
“‘猫会照顾自己的’,就像鸽子会飞出去。你要是问山羊,我就不知道了。”[1]
“哦,我不用担心它们了。”
“对,你不用担心它们。”
“梅梅。”
“我在的。”
“人死了以后有灵魂吗?”
“你在看鲁迅。”
“没有。”
“自己想到的?”
“自己想到的。”
“这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回答的问题。”
“所以,你不想回答。”
“不,你问了,我必须回答,但不能乱答。”
“你答不上来。你没死过。”
“对,我没死过。你也没死过。”
“我也没死过。”
“没人说得清。这是真的。”
“哦。”
“你能给我点时间想想吗?我会认真想的,也会回答你的。”
“梅梅。”
“怎么了?”
“我弟弟死了。”
“啊。”
我仿佛又看到梅梅在几个月前哈出的一股白气。冬天过去了,夏天到了,我还是感到寒冷。或许她是知道的。她没再说别的话,猛地把棒棒糖咬碎吞了下去,默默走到我的身后。
“对不起。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破坏你心情了。”
“现在和我有关系了。”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和任何人说这件事的。刚刚没忍住。”
“不。你说吧。想说什么就说。我在的。”
“我弟弟死了两年半,快三年了。为了帮我做一件无聊的事,他在路上被一个楼上扔下来的瓶子砸了。很奇怪吧,人会被一个瓶子砸死。”
“‘哎!上帝的意志是难以捉摸的。’”[2]
“你信上帝吗?”
“不信。”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