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继而又被一口回绝。现在他痛恨这位校长。这种极端蛮不讲理的专横作风，真使菲利普揪心。他怒火中烧，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吃过午饭，便抄一条自己很熟悉的小路走到火车站，正好赶上开往布莱克斯泰勃的班车。他走进牧师公馆，看见大伯和伯母正坐在餐室内。

    quot;嘿，你打哪儿冒出来的？quot;牧师说。

    很明显，他并不怎么高兴见到菲利普，看上去还有点局促不安。

    quot;我来是要找您谈谈我离校的事。上回我在这儿的时候，您明明亲口答应了，谁知一星期后又突然变卦了，我想搞清楚你这么出尔反尔究竟是什么意思。quot;

    菲利普不免对自己的大胆微微感到吃惊，但是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他反正已拿定了主意，所以尽管心头小鹿猛撞不已，还是逼着自己一吐为快。

    quot;你今天下午来这儿，学校准你假了？quot;

    quot;没有。我向珀金斯先生请假，被他一口拒绝了。要是你高兴，不妨写信告诉他我来过这儿了，包管可以让我挨一顿臭骂呢。quot;

    凯里太太坐在一旁做编结活，手不住地颤颤抖抖。她看不惯别人争吵，此刻伯侄俩剑拔弩张的场面，使她如坐针毡。

    quot;要是我真的写信告诉他，你挨骂也是活该，quot;凯里先生说。

    quot;你要是想当个道地的告密者，那也成嘛，反正你已经给珀金斯先生写过信了，这种事你内行着呢。quot;

    菲利普说这些个话实在不高明，正好给了牧师一个求之不得的脱身机会。

    quot;我可不想再坐在这儿，仕你冲着我满口胡言，quot;他气宇轩昂地说。

    他站起身，阔步走出餐室，进了书房。菲利普听见他砰地关上了房门，而且还上了锁。

    quot;唉，上帝，但愿我现在满二：十一岁就好了。像这样受人钳制糟糕透了。quot;

    路易莎伯母低声抽泣起来。

    quot;噢，菲利普，你可不该用这种态度对你伯父说话，快去给他赔个不是。quot;

    quot;我可没什么要赔不是的。明明是他在要弄我嘛。让我继续留在那儿念书，还不是白白浪费金钱，但他在乎什么呢？反正又不是他的钱。让一些什么也不懂的人来做我的监护人，真够残忍的。quot;

    quot;菲利普quot;

    菲利普正口若悬河，发泄着心头怨气，听到她这一声叫唤，猛地闭上了嘴。那是声悲痛欲绝的凄叫。他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刻薄。

    quot;菲利普，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心肝？你要知道我们费尽心血无非是为了你好。我们知道自己没有经验，这可不比我们自己有过孩子，所以我们只得写信去请教珀金斯先生。quot;她声音发抖，一时说不下去。quot;我尽量像母亲那样对待你。我爱你，把你看作自己的亲生儿子。quot;

    她小不丁点的个儿，风也吹得倒似的，在她老处女似的神态里，含带着几分凄迷的哀怨，菲利普的心被打动了。他喉咙口突然一阵梗塞，热泪夺眶而出。

    quot;真对不起，quot;他说，quot;我不是存心要伤您老的心哪。quot;

    他在她身旁跪下，张开胳膊将她抱住，吻着她那老泪纵横、憔悴的双颊。她伤心地低声饮泣；菲利普似乎油然生出一股怜悯之情，可怜她的一生就这么白白虚度了。她从来未像现在这样淋漓尽致地流露自己的情感。

    quot;我知道，我一直不能按我心里想的那样对待你，菲利普，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我的心掏给你。我膝下无儿，就像你幼年丧母一样，够寒心的。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