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像极了前世替陆明远管黑账的人。
他总穿着青布衫,算珠子拨得比更夫敲梆子还响。
小满跑过来拽我袖子:姐姐,谁呀
我摸了摸他的头,走到门前。
门闩拉开的瞬间,月光漏进来,照见对方腰间挂着个铜算盘——和前世那人腰间的,一模一样。
第5章
醉酒夜的致命签字
门闩拉开的刹那,月光漏进来,照见对方腰间铜算盘的包浆。
林娘子。他拱了拱手,青布衫洗得发白,声音确实像前世那杆算盘——拨得又快又冷。
我盯着他腰间挂的铜件,喉结动了动:宋...宋先生
他瞳孔缩了缩,显然没料到我会叫出名字。
我指尖掐进掌心,前世陆明远查账时,这宋策总捧着账本站在阴影里,算盘珠子响得人头皮发麻。
后来沈家被抄,是他亲手把我爹的盐引簿子锁进了陆府库房。
林娘子好记性。他笑了笑,目光扫过我脸上的面纱,魏大人说林娘子在江南布市是把好手,特命在下前来协助。
我攥紧袖口的算盘,那算盘珠子硌得手腕生疼。
小满从后面拽我衣角,发梢还沾着靛蓝染料:姐姐,他要吃桂花糕吗
自然要的。我蹲下来摸他的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翠儿,去厨房备菜,把那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温上。
翠儿应了一声,转身时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知道她懂——今早我往地窖去时,特意把半瓶迷药塞在她手里,说若有不速之客,酒里放三滴。
宴席摆在前厅八仙桌。
宋策盯着桌上的酱鸭、糖藕,又扫过我面纱下的影子:林娘子这生意,做得比寻常商户阔气。
宋先生见笑了。我夹了块藕片推过去,江南布市乱得很,前儿有船家说,运靛蓝的船总在扬子江翻——您说,这背后没官儿盯着,谁信
他筷子顿了顿,抬头看我:林娘子倒是会说话。
我一妇道人家,能懂什么我斟满酒递过去,就是想着,若能有位先生打通官路...三成利润,我分。
他眼睛亮了。
前世陆明远也是这样,听见三成二字,连茶盏都捏不稳。
我又替他斟了一杯:宋先生尝尝这酒,我特意从绍兴捎的,劲头足。
酒过三巡,他的话多了起来。
说魏知府最喜苏绣,说陆大人新得了块羊脂玉,说江南布市的水啊,深着——直到他趴在桌上,算盘从腰间滑下来,当啷撞在青砖地上。
姑娘。翠儿从里屋出来,手里攥着个油皮纸包,他随身的夹层里翻到的。
我展开纸包,《江南布市垄断协议》几个字刺得眼睛疼。
最下头的签名,一个是陆明远的远,一个是魏知府的廉。
烧了翠儿问。
不。我摸出早备好的空白文书,蘸了墨在上面写:黛锦坊与陆明远解除所有商业关联,自此两清。写完吹干,又把宋策的手按在笔上,签。
他迷迷糊糊签了名,墨迹在纸上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血。
第二日卯时,宋策揉着太阳穴起身:林娘子,在下得回府复命了。他盯着我面纱,又补了句:劝娘子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谢先生提醒。我笑着送他出门,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转身对翠儿说:把文书包好,让许文澜即刻送京,找那个总参盐政的张御史。
七日后,衙门的铜锣响遍青石板街。
朝廷彻查江南布市垄断案!
魏知府私结盐商,革职查办——
我站在黛锦坊门口,听着报信的声音由远及近。
小满举着染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