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清羽，丞相府嫡女。

    十六岁那年嫁给将军府世子顾景行时，满京城的人都说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夫君生得俊美如玉，武功盖世，对我更是百般宠爱。新婚之夜，他轻抚我的脸颊说：清羽，此生我只爱你一人。

    我信了。

    那时的顾景行会在雨夜为我点亮满院灯火，会在我生病时寸步不离守着，会在我想吃什么时不惜跑遍半个京城去买。

    我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情比金坚。

    新婚三个月，他要去边关打仗。临行前拉着我的手说：清羽，等我回来。

    我等你。我红着眼眶点头。

    他走后，我每日在府中等他的书信。起初还算频繁，一月两三封，后来渐渐少了，再后来几乎没有了。

    我担心他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夜夜难眠。

    直到半年后，他突然回来了。

    我欣喜若狂地扑向他，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味。

    夫君，你身上怎么...

    军营条件简陋，许是沾了什么香料。他轻描淡写地解释，然后拉着我进了房间。

    那一夜，他格外温柔，像是要补偿什么。

    我沉溺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没有多想。

    第二天一早，他又要出门。

    这么急昨日才回来...

    军中有事，不得不去。

    我点点头，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

    中午时分，丫鬟小荷慌慌张张跑来：小姐，出事了！

    什么事

    奴婢刚才去市集买胭脂，听说...听说姑爷在天香楼...

    天香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

    我的血一下子凉了。

    你听错了吧我声音有些颤抖。

    小荷咬咬唇：奴婢也希望听错了，可是...很多人都在议论，说将军府的少将军包养了天香楼的头牌柳如烟...

    我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不可能的，他昨天还说只爱我一人，怎么可能...

    小姐！小荷扶住我，要不...奴婢陪您去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备马车。

    小姐，您真的要...

    我要亲眼看看。

    天香楼在京城西市，朱门金瓦，极尽奢华。

    我让小荷在楼下等着，独自上了二楼。

    寻着那熟悉的笑声，我走到一间雅间门前。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女嬉笑的声音。

    景行哥哥，你真的要娶我为妾吗

    自然是真的，等这次战事结束，我就向父亲提起。

    可是你已经有妻子了...

    她不过是政治联姻的工具，我对她并无真心。如烟，你才是我的心头好。

    我握着门框的手在颤抖。

    透过门缝，我看到那个曾经对我温柔如水的男人，正搂着一个红衣女子，眼中满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

    而那个女子，正是人人都知道的天香楼头牌柳如烟。

    那你妻子知道了怎么办

    她不会知道的。再说了，就算知道又如何她能奈我何

    顾景行的声音里带着不屑，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心彻底碎了。

    原来在他眼中，我连个威胁都算不上。

    我转身走了，没有冲进去质问，没有哭闹，甚至没有让他们发现我来过。

    回到府中，我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

    镜中的女子面如白纸，眼中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