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要的视频会议。当她扶着腰冲进会议室时,他对着屏幕说抱歉,我太太要生了,直接拔掉电源。电梯里,他把小熊胸针塞进她手里:握着它,就像我妈在陪着我们。金属的微凉硌着掌心,却让她莫名安心。
产房外,江屿把自己关在洗手间,用冷水拍脸。镜子里的男人眼底青黑,领带歪斜,胸前的小熊胸针却别得端正。他想起七岁那年,妈妈躺在手术台上,他也是这样攥着胸针,在走廊里来回走。别害怕,那时爸爸蹲下来告诉他,小熊会把坏运气都吃掉。
手术灯亮起时,林小满攥着胸针的手突然松开。她看见护士抱着襁褓过来,婴儿的啼哭声像极了咖啡豆研磨的沙沙声。是个女儿,江屿的声音带着哽咽,把女儿的小拳头放在她唇边,你看,她跟你一样,手腕上也有颗小痣。
女儿取名江念初,小名叫咖啡豆。她百日那天,林小满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江屿藏在衣柜深处的盒子。里面除了他妈妈的照片,还有封信,信纸上有片深色的咖啡渍。阿屿,信里妈妈的字迹温柔,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妈妈去了有很多小熊的星球。别难过,记得把胸针戴正,就像妈妈在帮你整理衣领。
咖啡豆一岁生日时,江屿把小熊胸针换成了银质的小熊项链,挂在女儿脖子上。小家伙抓着项链咯咯笑,口水滴在小熊的脸上。林小满看着父女俩在地毯上玩积木,突然想起求婚那天,江屿说要把咖啡渍拓成相册。她找出那本厚厚的纪念册,最新一页贴着咖啡豆的脚印,旁边是江屿用浓缩咖啡拓的小熊掌印。
妈妈,某天咖啡豆指着相册问,为什么这里有好多咖啡渍呀林小满把她抱上膝头,指着第一张拓印:因为爸爸妈妈第一次见面,就被咖啡牵了线呀。江屿端着咖啡走过来,故意把奶泡蹭在女儿鼻尖:对呀,以后你谈恋爱了,爸爸也带你去那家咖啡店,看看能不能蹭杯‘缘分咖啡’。
上个月,江屿的公司遇到危机,他连续一周没回家。林小满去办公室送换洗衣物时,看见他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边放着冷掉的咖啡,旁边是女儿画的小熊画像。她轻轻替他盖上毯子,看见他电脑屏保换成了咖啡豆抓着小熊项链的照片,下面写着:爸爸加油,小熊帮你吃掉坏心情。
如今那枚承载着三代人记忆的小熊胸针,被收进了木盒,放在咖啡豆的床头。每当林小满给女儿讲睡前故事,都会打开盒子,让银色的小熊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而那家拾光咖啡,依然保留着他们拓印咖啡渍的角落,最新的那块木板上,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名字:江屿、林小满、江念初。
某个周末的午后,咖啡豆抱着小熊公仔,坐在咖啡店的飘窗上。她看见爸爸正给妈妈别上一枚新的咖啡渍胸针,妈妈笑着踮脚吻爸爸的侧脸,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相册里第一页的咖啡渍,慢慢晕染,最终成了一幅完整的,关于爱与传承的,温暖画卷。而空气中弥漫的咖啡香里,仿佛还能听见多年前,那个梅雨季的下午,转角处那声带着笑意的没关系,和着时光,酿成了永不褪色的甜。
8、咖啡豆里的银河
咖啡豆上小学那天,林小满在她书包里塞了枚小熊形状的咖啡糖。想妈妈时就含一颗,她蹲下来替女儿整理红领巾,就像妈妈在你身边讲故事。江屿站在门口笑,手里提着的公文包上,挂着咖啡豆画的小熊钥匙扣。
下午去接女儿时,林小满看见咖啡豆正蹲在学校花坛边,把糖纸折成小船。妈妈你看,她举起糖纸船,这是用你给的咖啡糖折的,小熊船长会带我去找爸爸。夕阳把女儿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小满突然想起多年前,江屿在便利店里给她的那颗橘子糖。
周末全家去拾光咖啡,店长指着角落的新展柜:你们看,这是用顾客咖啡渍拓印做的星空墙。玻璃柜里,无数片咖啡渍拓印被串成星河,其中最大的一片,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