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的长鸣声像把生锈的刀，剜进苏晚的耳膜。她能感觉到胸腔被剖开的剧痛，冰冷的器械在脏器间游走，养妹苏晴的脸隔着无菌布晃成模糊的白影。

    血压骤降！准备肾上腺素——

    麻醉师的嘶吼突然被电流声切割。当苏晚再次睁眼，掌心正硌着半旧的木质书桌，玻璃罐子里的腌黄瓜散着酸臭，正是养母李芳最爱的廉价货。

    签了。染着劣质红指甲油的手推来文件，李芳眼角的皱纹挤出虚伪的柔光，晴晴术后就能和你一样健康，当年要不是我捡你回来——

    砰！

    骨瓷茶杯在墙面炸成碎片，琥珀色的陈皮茶泼湿了那份《器官捐赠同意书》。苏晚盯着养母骤然扭曲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具18岁的身体还留着昨夜被扇耳光的灼痛，但此刻她的心脏正在剧烈叫嚣着另一段记忆：半小时前，她正是握着这只茶杯，在苏晴的病床前被哄骗着按下红手印。

    养恩她抓起桌上的全家福摔在地上，玻璃碎渣划过李芳脚踝，我妈留的拆迁款被你们吞了七位数，这就是养恩

    李芳的瞳孔剧烈收缩，下意识去踩碎照片里苏晚生母的笑脸。这个动作让苏晚喉间泛起腥甜——上一世她就是在此时心软，换来术后被摘除双肾的结局。

    叮！医德兑换系统激活。

    机械音在太阳穴炸开的瞬间，苏晚视网膜上浮现出淡蓝色光屏。第一条警告像血珠般渗出来：【检测到目标人物苏晴肌酐值常年正常，尿毒症为伪造病情】

    你发什么疯！李芳扑上来扯她头发，劣质香水混着汗味熏得人作呕，当年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把我困在这个牢笼里当器官库苏晚反手扣住对方手腕，指甲准确掐住养老穴，看着李芳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突然笑出泪来。上一世她在手术台上才明白，苏晴根本没得病，所谓Matg的肾源，不过是这对母女为了生母遗产设的局。

    光屏突然闪烁，新任务带着红光弹出：

    【主线任务：揭露苏晴病历造假

    支线奖励：癌细胞清除术（可治愈宿主当前隐性肺癌）

    任务代价：消耗宿主30%剩余寿命】

    寿命数值在视网膜跳动，苏晚想起上一世术后三个月就查出的肺癌——原来早在捐肾前，她就被下了慢性毒药。

    系统，兑换记忆回溯。她在心底默念，任由李芳的叫骂声退潮。视网膜开始播放走马灯般的画面：十四岁生日那晚，苏晴端来的蜂蜜水里闪过可疑的粉末；去年流感季，李芳坚持让她服用的预防药瓶底沉着细小白粉...

    苏晚！你敢不签——

    我敢。她打断李芳的咆哮，指尖抚过光屏上跳动的剩余寿命：68年，突然抓起钢笔在同意书背面写下一行字：【本人拒绝为苏晴提供任何器官，如有伪造签名，本人将追究法律责任】。墨水渗进纸背，在捐赠人三字上晕开狰狞的墨团。

    窗外突然滚过闷雷。苏晚看着李芳铁青的脸色，知道这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正在酝酿更狠的招术。果然，对方突然捂住心口向后倒去，指尖颤巍巍指向她：你、你推我...

    监控在玄关，李女士。苏晚扯下墙上的装饰画，露出后面暗藏的摄像头——这是昨天她病弱的养妹坚持要安装的防小偷设备。李芳的表情从震惊转为阴鸷，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苏建国的来电。

    是养父。苏晚想起系统尚未完全展开的警告，指尖微微发颤。上一世这个总是慈眉善目的男人，直到她临死前才露出真面目...

    晚晚，先跟妈妈去医院做配型...李芳的声音突然放软，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晴晴刚才说，她梦见你抱着她哭——

    够了。苏晚抓起书包甩在肩上，书包带扫过桌面，那叠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