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祖父举枪对准穿白大褂的自己,而实验室操作台上摆放着沈青梧的钛合金手链。1938年的北平地图铺陈其间,故宫文物南迁路线与柏林实验基地的量子隧穿轨迹完美重合。
他们用文物当时空信标。老妇人指甲划过编钟的兽面纹,每件南迁的青铜器都被注入粒子加速器改造过的汞剂。
全息影像突然切换至咖啡馆监控画面,林深看见季临消失前将胶卷塞进吉他共鸣箱。当镜头放大到吉他背带的铜钉,那些氧化痕迹竟与青铜编钟的弹孔分布完全一致。
修复室的老座钟发出齿轮爆裂的脆响,林深口袋里的鎏金怀表开始逆流鲜血。表盘玻璃浮现出沈青梧的实时影像——她正站在慕尼黑图书馆的时空裂缝里,用油画刀剖开1943年的雨幕。
快去钟表馆!老妇人扯断自己脖颈间的银杏项链,琥珀珠子里封存着容克运输机的黑匣子,用《茉莉花》的声纹打开青铜甬钟的虫洞!
沈青梧在双重时空中同时作画。
现代画布上的雨夜咖啡馆正在吸收1943年的硝烟,普鲁士蓝颜料顺着弹道轨迹流淌成柏林街道图。当她将画刀刺入量子泡沫的瞬间,钛合金手链突然显示林深的心跳频率——通过青铜编钟的次声波传递。
故宫钟表馆所有展柜同时爆出静电火花,林深站在十二座青铜甬钟构成的等边三角形中心。耳机里老妇人沙哑的嗓音与祖父的飞行日志录音产生干涉:
现在唱那首《茉莉花》!
第一个音符出口的刹那,林深感觉声带在撕裂。珐琅怀表在掌心融化成汞银色液体,沿着青铜纹路渗入战国编钟的甬部。当第七个音阶震颤着升起,他看见季临从咖啡馆的全息投影里伸出手。
观测完成。两个时空的声音在喉骨共鸣,现在,缝合世界线。
沈青梧的油画刀终于划开时空薄膜,画布上的普鲁士蓝化作量子云涌入故宫。她在漫天飘散的《永乐大典》残页里坠落,被林深沾满青铜锈的手接住。两人相触的刹那,季临的吉他背带与祖父的怀表链量子纠缠成DNA螺旋。
欢迎来到时间的暗面。老妇人出现在青铜编钟的阴影里,手中的银杏琥珀正显示1943年10月23日21:47,这里保存着所有被抹去的初见。
故宫地砖突然变得透明,沈青梧看见十万个平行时空的雨滴悬浮在脚下。每个雨珠都映着不同年代的重逢:1938年的昆明山洞里,祖父将银杏胸针别在穿墨绿旗袍的少女襟前;1943年的柏林废墟中,青年军官用染血的手为女科学家戴上骨传导项链;2019年雨夜咖啡馆,季临把带弹孔的银杏叶放进失聪画家的调色板...
现在你们知道了。老妇人将琥珀按进林深流血的掌心,时间琥珀里凝固的,从来不是记忆,而是等待被观测的可能性。
青铜编钟突然同时奏响,沈青梧听见八十年来所有雨声在耳蜗里绽放。当林深带着修复师特有的铜锈味靠近,她锁骨间的银杏胸针突然发芽,根系穿透时空扎进彼此跳动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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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汞影密语
昆明凤凰山云雾被机群划破时,林修远握紧了长衫下的毛瑟C96。山洞里143箱青铜器在月光下泛着汞中毒特有的蓝晕,德国军靴声正在逼近1938年的雨幕。
林先生,党卫军特别行动组向您致意。穿灰呢大衣的施密特博士摘下军帽,露出与故宫老妇人别无二致的翡翠银杏胸针,元首很欣赏您在慕尼黑的时空场研究。
青铜觥突然发出蜂鸣,林修远瞥见器身饕餮纹渗出液态汞。这些从柏林实验室带来的量子汞剂,正将文物变成时空信标。他故意让袖口沾上汞珠,在检查清单写下暗语:银杏黄时,昆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