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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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妃连连吻着失而复得的心肝宝贝,脸上又是泪又是笑:“女儿,乖女儿,你可把额吉吓死了。”
察如尔回头指指自己的救命恩人:“额吉,是术赤太子救了我。”
术赤也跳下战马。一身戎装,使他显得越发俊秀威武。
汗妃还没有顾上向术赤表示谢意,朝伦和博罗忽已经一边一个拉住了术赤的手:“你怎么会来这里?”
术赤淡淡一笑。
出征那天,术赤并没有随部队出发,而是奉命去接从弘吉剌部押送铁器返回的舅父按陈。按陈是孛儿帖夫人的幼弟,比术赤年长两岁。德薛禅中年得子,对他自是钟爱异常。塔塔尔之战后,成吉思汗派人接来了岳父全家,此后,按陈在姐夫麾下成长为一名智勇兼备的年轻将领。
走在路上,术赤左思右想,无论如何放心不下父亲。这么多年,从他还是个年幼的孩子起,父亲出征时总会将他带在身边,而他也习惯了在第一时间内确知父亲平安的消息。如今战事未卜,他根本做不到若无其事。矛盾良久,他毅然做出决定:安排手下人代他接应舅父,自己则单枪匹马地前去追赶父亲的大军。
对于自己不遵汗命,他情愿事后被父亲责罚。
联军与乃蛮一仗进行得异常顺利,术赤追到撒阿里草原时,正遇上“四杰”驰援王汗,他便悄悄尾随而至,加入了随后的战斗。
按照术赤的本意,乃蛮军一撤退,他就该悄悄返回蒙古本营,可没想到他被一件意外的事情羁绊住了。
原来,王汗父子的家眷一直是被分开看守的。负责看守察如尔的乃蛮士兵是个色胆包天的主儿,他见察如尔娇小年华已出落得楚楚动人,不由动了邪念。乃蛮军溃败时,他乘乱将察如尔装入袋中,从营后仓皇出逃。
巧就巧在术赤怕被自己人发现,也从营后离开战场。术赤马快,行不多时发现前面有个人正慌慌张张地催马而行,看服色像是乃蛮人,他不由冲他高喝一声,那个人更慌了,丢了袋子便落荒而逃。
术赤也不去追赶,径直来到袋子前。
袋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用刀割开袋口,当他看到袋子里装的竟是口里塞着布条、全身上绑的察如尔时不由大吃一惊。
按说,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临此大祸,吓都能吓个半死,岂料察如尔自始至终镇定异常,甚至当术赤为她包扎腿上不知何时挂出的伤口时她也一声没吭。她目光闪闪地注视着术赤低垂的脸庞。十一岁的小女孩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但这面容却自此根植于她的心灵深处,并在她日后情窦初开时主宰了她最甜蜜最温馨的梦。
术赤告别众人,独自踏上归程。察如尔目送他催开坐骑,心中终究有些难舍。蓦然,她想起什么,飞快地跳到一辆马车上,吹起了那支她不止一次听术赤吹过的“神鹰曲”。深情悠扬的旋律中,术赤惊喜地回过头,向临风吹笛的小女孩使劲挥了挥手。
成吉思汗在撒阿里草原的营外亲自出迎王汗,他对王汗说的第一句话是:“父汗,您受惊了。”
王汗悔愧难当,一把抓住成吉思汗的手,老泪纵横,哽咽难语。
成吉思汗将王汗父子及其家眷请到自己的营帐,热情地款待了他们,好像他们是他特意请来的贵客,而非刚刚为他所救的盟友。席间,王汗不无羞惭地叙述了札木合挑拨他父子离开成吉思汗的经过,成吉思汗释然了。札木合的口才,足以将死人说话,何况是欺骗王汗这种耳软心活的人呢?王汗上当不足为奇。
王汗愧疚地注视着义子,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铁木真,你再一次救了为父,为父该怎么谢你呢?”
成吉思汗急忙道:“父汗说哪里话?当年若不是父汗慷慨相助,我铁木真焉有今日一切?父汗恩德在前,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