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气,大声道。我的声音连我自己也觉得惊讶。
“节侯当时也非常惊讶,但他知道这个总管老婢为人一向沉稳,不会说谎,当即又带人去池边查看,仍然发现风平浪静,只有池侧的莲花和池边沿岸的杨柳低垂,显出一派诡异的静謐。除此之外,在这炎热的夜晚,沧池边上却让人觉得阴风习习,砭人肌肤。节侯也觉得有点不同寻常,当即命几个胆大的壮年男仆在池边守护,自己回去了。”
我插嘴道:“那几个壮年男仆有没有发现什么?”
“据那几个壮年男仆说,他们什么也没发现,半夜也睏倦得要命,就都睡着了。睡梦中他们不时听到有‘扑通’的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投进池中,他们很想看看声音从哪里来的,但是他们的眼睛像被粘住了,怎么也睁不开。除此之外,他们还隐约听见有年轻女子求饶的哭叫声。
“节侯听了,不敢再耽搁,当即叫人请了三辅地区着名的术士来查验,同时又找来几个原先曾在西阳哀侯,也就是以前这个宅子的主人手下干过的旧仆前来问讯,问他们以前这个宅子里是否有过这么一个美貌女子。节侯先让府中的那个老婢把在池中看见的美貌女子的模样描绘了一遍,其中有一个老年家仆听了,顿时脸色大变,浑身颤抖。节侯感觉事情果然有隐秘,立即留下那个老仆详细询问,那个老仆胆战心惊地披露了这所宅子的前主人西阳哀侯家的一段悲惨故事。”
“什么悲惨故事?”我尖声道,我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想到这故事的发生地就在我的宅子里,恐惧立刻和冷汗一起,浸遍了全身。
长年看了我一眼,继续道:“那个老仆说:‘二十年前,小人在这个宅子里当仆人,曾经有幸见过西阳哀侯的小妻,那是个非常美貌的女子,只有天上的仙女才能那么好看。当时府中所有的男性奴仆都对这位小主母非常崇拜,都说,只要这位小主母指使一句话,我们这些人为她赴汤蹈火,死了也甘心。我们都喜欢她鼻子上方那颗小痣,觉得那颗痣让这位小主母更加迷人。当时我们的主君西阳哀侯对这个小主母也是宠爱得不得了,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后来这位小主母有身子了,我们偶尔会看见她,发现她肚子圆鼓鼓的。西阳哀侯对她也更加宠爱,声言如果她生下了儿子,就向皇上请求,割让自己封邑的一半户数给那儿子,让他自立为侯。我们那时也无端地为小主母高兴,觉得以她的美貌,应该得到这样的好运。但是后来,我们这些仆人都发现侯府气氛比较紧张,据说哀侯的嫡妻,也就是我们的大主母听到了哀侯对小主母的许诺,非常生气,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绝食抗争。哀侯苦劝不应,大怒,也不理会他们。然而,有一天晚上,哀侯奉詔去附近的高陵县传达文书处理公务,大主母和她的两个儿子突然带着奴仆闯进侧院,将正待分娩的小主母投进了沧池,小主母和她腹中待产的儿子就这样被活活淹死了。’
“节侯问那老仆:‘后来呢?’那老仆说:‘哀侯在第三天才从高陵县驰回家中,听到这件事后,怒发如狂,当即提着刀剑,将大主母和两个儿子全部杀死,然后当晚哀侯自己也仰药自杀了。皇上怪哀侯为了一个小妾而杀妻杀子,因此废了哀侯的其他儿子,不让他们嗣爵。最后这所宅子就赐给了主君您,我也被主君收留,当了主君的奴仆。’节侯问:‘刚才你这么惊慌,到底为什么?’那老仆指了指那个老碑说:‘我听这位老姐说的那个坐在池面梳头的女子相貌,和当年的小主母非常相似,所以很害怕,大概是小主母死得太冤,灵魂不肯安息罢。’”
我又插嘴道:“后来我父亲怎么处理的?”
长年道:“节侯找来的术士当晚带着节侯和我在池边候望,夜深人静的时候,术士开始用桃木剑往沧池的方向指画,果然不久,我们看见池面上有波纹泛起,水声令然,池侧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