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却又收了回去。绮儿服侍皇上起来,此时已是未时,太监来报,有军机大臣托津来见,说有要事奏皇上。
皇上带着梦中的谜团来到御书房,托津立即跪下,将一堆卷宗呈上,说一共有三道急奏从西北边疆传来,新疆发生叛乱。
道光皇上急忙把急奏仔细看了看,再联想到梦中的情况,心头一阵发愣,微微叹一口气,马上又恢复镇静,又试探的口气问:“托中堂,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回皇上,臣以为,先皇刚刚龙驭上宾,皇上初登大宝,张格尔马上发动叛乱,可见他的叛心已久,应以重兵征讨,一举歼灭,否则将会导致边疆各部纷纷兴兵,脱离我大清,不知皇上对此有何御策?”
道光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道:“张格尔叛乱之心可能蓄谋已久,但边疆大臣是否正确处理各部关系?是否尽心尽职地为朝廷办事,朝廷内的大臣又如何呢?是否也有人对朕不服呢?”道光仿佛无心地说着,又不时瞟一下托津。
本来在皇位继承上有过一丝谁也无法点破的芥蒂,托津早就后悔自己尚不够明智,这时原打算讨好一下初登基的道光,不想竟碰上这一个软钉子,内心一阵发凉,一向宽厚仁慈、温文尔雅的二阿哥在托津心头模糊了,那影子也越来越遥远。
“皇上,老臣只是信口雌黄,没有细细考虑,请皇上息怒。”
“朕一向信奉宽容和善,用仁慈治国,怎能为一点小事就责罪老臣呢?朕是希望朝中众臣都能尽责尽力,协助朕治好大清天下,都能理解朕的宽厚之心。”道光和蔼地笑笑,扶起又跪下的托津。
托津抖动着银须爬起,一颗心落了地,但对道光的认识上也再次否认了自己。
太和殿上。
道光和善地向正在议论的大臣点点头,听取着他们的意见。几位亲王的争论特别激烈,诚亲王永瑆主张皇上御驾亲讨,消灭叛贼,建立康熙、乾隆当年的业绩,威镇四夷,安定天下。庄亲王绵课却以为皇上应发扬先皇仁和治天下的风尚,安抚张格尔,封王号收买其心,像诸葛孔明七擒孟获那样,让张格尔心服口服。
尽管诸大臣争议激烈,托津、戴均元只是静静听着,很少插话。
道光轻轻向两边挥挥手,示意众人停止议论。
“戴中堂对此有什么高见?”这随便一问,众大臣似乎以为理所当然,而戴均元却内心一动,抬眼瞟一下一声不响的托津,跪下奏道:“臣以为皇上初登大宝,京中诸事繁多,先皇梓宫尚未安寝,不宜亲征。张格尔虽蓄谋已久,但不成气候,苏兰奇一向归附朝廷,与我大清友好,这次参与叛乱必有重大原因,只要皇上发一御旨给喀尔噶尔参赞大臣斌静,让其征讨叛军即可,不可兴师动众,以免激起民族矛盾将事态扩大。这仅是老臣的个人见解,皇上定有妙策。”
“不必客气,戴中堂言之有理,”道光友好地对戴均元笑了笑,“不过,斌静这人如何?伊犁将军庆祥为何没有反应?朕向以和善治国,但也不放弃武力,此事可从四点处理:其一,命伊犁将军庆祥亲自到喀什噶尔处理一切;其二,勘查叛乱的具体原因是什么;其三,选调官兵前至剿灭;其四,注意措施,不可将事态扩大。爱卿你们意下如何?”
个别人仅在下面嘀咕着,却无人出班提出异议,道光便散朝回宫。
夜已经深了,茫茫雾震将好大一个京城裹个透,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那有规律的更鼓声疲倦地响几下,仿佛要给这沉雾撕出一线裂缝,给人几许舒畅。就在这重雾裹着的王府内,一对老人在孤灯下对饮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老人不无感慨地说。
“戴老弟,杜康早被曹操饮光了,你我将来也许只能饮那泉水喽。我托津任职军机处一晃二十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