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到客栈。这时天已大亮,红月喊道:“公子,夫人叫你。”绵宁这才想起额娘还在病中,赶紧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半天才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王妃床前,王妃见绵宁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以为是为自己的病操心过度所致,便心疼地道:“宁儿,你也要好好休息,娘的病不要紧。”绵宁听额娘说着,满腔的痛苦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突然扑在王妃怀里大哭起来。王妃吓了一跳,忙问:“宁儿,你怎么了。”绵宁却不说话,还是放声痛哭,似乎要倒出满腔的苦水。王妃无奈只得让他哭个够。
这时红月来到王妃床前道:“夫人,老医生来为您出诊。”王妃推了推绵宁道:“医生来了,让他给娘看病。”绵宁站起身,侍立一旁。老医生走到王妃床前,诊了一会脉道:“夫人的病情很稳定,不必再治。老朽看夫人必是富贵人家,不如回家歇养,条件也会好些。老朽再为夫人开几剂药备用。”说完,老医生便提笔开了方子交与红月。
王妃对绵宁道:“宁儿,娘还要去五台山,把那宏愿还了。”绵宁道:“娘的身体不好,我看还是直接回京城吧。娘已经诚心到那神佛跟前去了。孩儿再派人去把娘的心愿办了。神佛必会体谅娘的难处。”刘宏武也道:“夫人这副身子,哪禁得起来回颠簸,还是回京吧。”王妃一听,确实如此,便道:“那就准备起程吧。”
众人正要动身,红月进来道:“夫人、公子,巡抚大人求见。”王妃一愣:他怎么来这里。嘴上只得道:“让他进来。”不一时那莫玉走进房来,来到王妃床前,跪倒磕头:“奴才叩见王妃,王妃吉祥。”王妃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莫玉道:“回王妃,奴才在街上看见刘侍卫,所以知道有贵人来。”王妃问道:“你可知我们为何隐瞒身份?”莫玉道:“奴才之见,是为防小人暗算。”王妃点点头道:“如今白莲教匪到处作乱,专与我清室为敌。我们不得不小心。”莫玉道:“王妃所虑极是。”王妃道:“你既已明白,就不必再作声张。我们即日就回京城,还是改汉装行路。”莫玉道:“奴才着人暗中护送。”王妃道:“不必了,你还是回去吧!”莫玉又和绵宁、刘宏武一一见礼,转身回衙。
众人收拾好行李,或乘车或骑马,缓缓出了太原城,踏上通往北京城的官道。绵宁骑在马上,心绪烦乱,走一步一回头,走两步一翘首。他在企盼一个人的出现。那个给了他刻骨铭心的爱的姑娘,那个给了他孤独的心灵带来无限欢乐的人儿,难道就这样永远分手了吗?不,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他的嘴角还留着她的唇香,他的记忆还留着她的笑靥,他的心灵还萌刻着她的芳名,泪水一下子模糊了他的眼睛。不管她是大清王朝的叛逆者,还是爱新觉罗家族的掘墓人,他难以割舍……
太原城越来越远了,绵宁的心越来越碎了。他彻底失望了。车轮碾着厚厚的黄尘,发出枯闷的“咕哧,咕哧”声,缓慢地移动着。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绵宁浑身一震,忙勒马往后看,只见身后,一匹红马飞的一样跑来,等跑近了,才看清楚马身上是一个穿红罗袍的姑娘,正是红菱。绵宁大喜,忙向前迎去,红菱来到跟前翻身下马,绵宁也赶紧跳下马来扑到红菱跟前,红菱娇喘吁吁道:“宁哥哥,前面有白莲教埋伏,准备截杀你们,赶快回去。”绵宁一听,一下子把红菱拥在怀里哽咽道:“红菱妹妹,谢谢你。”忙又招呼刘宏武等人暂且停下。红菱道:“我该走了。”绵宁抱住她不放,央求道:“红菱妹妹,跟我一起走吧。”红菱颤声道:“我们今生无缘,还是等来世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挂在绵宁内衣的胸前,双手捧着绵宁淌满泪水的脸,哭泣道:“哥哥若是想小妹的时候就看看它吧!”绵宁再也忍不住,伏在红菱香肩上浑身战栗地抽泣着,红菱脸贴在绵宁脖子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