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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靠醉酒来保证不死是不够的
。那种错误似乎也无悖于为人之道。修女们办妥这件事,她们不但没有感到慌乱,反而觉得心安理得。在修院里,一般所说的“政府”,只意味着当局的干预,这种干预总是成问题的。首要的是教规,至于法律,慢慢再看。人呀,你们高兴订多少法律,尽量去订你们的,但是请你们都留给自己使用吧。对人主的贡献从来就只能是对天主的贡献的剩余。王子在理性面前也一文不值。

    割风得意洋洋地跟着那灵车一步一拐。他那双重秘密,他那对孪生的诡计,一个是和修女们串通的,另一个是和马德兰先生串通的,一个是向着修院的,另一个是背着修院的,都一齐如了愿。冉阿让的镇静是种具有强大感染力的镇静。割风不再怀疑是否成功这件事了。剩下来要做的事都算不了什么。两年以来,他把那埋葬工人,忠厚老实的梅斯千爷爷,一个脸胖胖的老好人,灌醉过十次。对梅斯千爷爷,他一向把他当作掌中物,随意摆布。他常把自己的意志和奇想当作帽子似的强加在他的头上。梅斯千的脑袋总迁就割风的帽子。割风自信有绝对的把握。

    当行列转入那条通向公墓的大路时,割风,心里痒痒的,望着那灵车,搓着一双大手,细声说:

    “这玩笑开得可不小!”

    忽然,那灵车停住了,大家已经走到铁栏门。得交验掩埋许可证。殡仪馆的一个人和那公墓的门房会了面。交涉总得使大家等上两三分钟,正在交涉的时候,有个人,谁也不认识的,走来站在灵车后面割风的旁边。这是一个工人模样的人,穿一件有大口袋的罩衣,胳肢窝里夹着一把十字镐。

    割风望着那个阳生人。

    “您是谁?”他问。

    那个人回答:

    “埋葬工人。”

    假如有个人当胸受了一颗炮弹而不死,他的面孔一定会和割风当时的面孔一个样。

    “埋葬工人?”

    “对。”

    “您?”

    “我。”

    “埋葬工人是梅斯千爷爷。”

    “从前是的。”

    “怎么!从前是的?”

    “他死了。”

    割风什么都料到了,却没有料到这一着,没有料到埋葬工人也能死。那却是事实,埋葬工人一样会死。人在不断替别人挖掘坟坑时,也逐渐掘开了自己的坟坑。

    割风张着嘴,呆住了。他费了大劲,才结结巴巴说了一句:

    “这,这是不会有的事。”

    “现在就有了。”

    “可是,”他又上气不接下气地接着说,“埋葬工人,是梅斯千爷爷嘛。”

    “拿破仑以后,路易十八。梅斯千以后,格利比埃。乡下佬,我叫格利比埃。”

    割风面无人色,打量着格利比埃。

    那是个瘦长、脸青、冷酷到极点的汉子。他那神气就象一个行医不得志改业做埋葬工人的医生。

    割风放声大笑。

    “哈!真是怪事!梅斯千爷爷死了。梅斯千小爷爷死了,但是勒诺瓦小爷爷万岁!您知道勒诺瓦小爷爷是什么吗?那是柜台上六法郎一瓶的红酒。那是叙雷讷的出品,真捧!巴黎地道的叙雷讷!哈!他死了,梅斯千这老头儿!我心里多么不好受,那是个快活人。其实您也是个快活人。对不对,伙计?等一会儿,我们去干一杯。”

    那人回答说:“我念过书。我念完了第四班①。我从来不喝酒。”

    ①法国中小学十年一贯制,第四班即六年级。

    灵车又走动了,在公墓的大路上前进。

    割风放慢了脚步,这不完全是由于他腿上的毛病,多半是由于他心里焦急。

    埋葬工人走在他前头。

    割风对那个突如其来的格利比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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