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样做?那不过是给外面人做做样子罢了!”
“那为什么要做样子?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如此冤枉我!”
跟他争执是真的很累。女帝一时也不耐烦起来,径直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你自己看吧!”
“这是御史台从高家的书房里搜出来的与你往来的书信,像这样的书信还有很多封,这仅仅只是其中一封。”
那封信,正是以周玄英口吻所写的、太上皇与太上皇后所在位置,命高家速去刺杀云云。周玄英看罢,震惊抬目:“这不是我写的。这是诬告!”
“是不是又怎样。”嬴怀瑜渐失了耐心,“既然搜出这东西,就必得查,否则不查就将你释放,岂不成了朕刻意包庇?你难道不知道你在外面是个什么样的名声?屡屡犯上,屡屡不敬,今天,就有人弹劾你目无君主了!又被查出谋反的罪状,我难道要将这件事轻轻揭过?”
“我只能将你暂时关起来,彻查清楚后再放你出去。若不这样,你这显阳殿说不定也被塞进这些伪证的书信,到时候,你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嬴怀瑜嘲讽说着,抽过信笺在他额上轻拍,书页纷飞,如片片素蝶打在他脸上。
周玄英的情绪却并没能因为这一番劝解而和缓半分。
包庇又怎样呢?他想。
他明明就没有做过,直接打为伪造不就可以了吗?又为什么,为什么连谢明庭她都可以包庇,明明他骗婚是真,明知是弟妹还要染指也是真,她却可以全替他揽在自己身上。而轮到他时,便要秉公处理!
在她心里,何止是不如封思远,竟连谢氏兄弟都不如……
青年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无可言说的悲凉,他低头,木然看着腰间已被酒水打湿的短剑。
这把剑,是七年前他正式从凉州赶赴洛阳成婚的那年母亲给他的,说是太上皇昔年给她,要她为他镇守西北,永为魏臣。
母亲本是太上皇的表妹,二十多年前外祖父叛乱,母亲大义灭亲,及时阻止,这才保住了二十万凉州军男儿的忠勇名声。此后,太上皇并未怪罪母亲,反命她袭爵,继续执掌西北,后来又钦点了他来做小鱼的丈夫,并赐此剑给她,以表信任。
母亲把剑给他,为的是让他保护小鱼,既做她的丈夫,也做她永远忠实的下臣。
打压强臣、出使柔然、敬陵讨逆、东南平叛……他自问他做到了。可她又何曾真正信任过他呢?他在她心里永远都不可能越过封思远的份量,她对他,也没有一丝一毫女子对待丈夫应有的包容与偏爱……
甚至是,她或许根本不曾相信他……
思绪慢慢回笼,他平静抬眸看向面前至亲至疏的妻子:“小鱼,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不是以臣子的身份,而是以你丈夫的身份。还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我。”
这个爆炭,又在搞什么?
这话果没有面对君主应有的尊重,嬴怀瑜暗暗蹙眉,却还是耐着性子答道:“你说。”
“你——究竟有没有真正相信我?”
“这话怎么说?”她诧异挑眉,“我不相信你,我让你来管尚书台?让你去平叛?怎么,我不相信你,所以我自己把刀递给你让你来捅我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却平静地摇头,俊美无俦的脸上一点儿也不见往日的暴躁跋扈,竟似变了个人,“我问的,是你有完完全全地相信我么?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怀疑,怀疑我会害你,会反叛,会做出有损你的事情?”
嬴怀瑜沉默。
她视线微垂,竟似不敢与他直视。
他便猜到最终的答案,自嘲一哂,又继续问:“就比如,你让我去策反崔五为我们内应的时候,就真的不曾一点儿也不担心过我会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