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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之秀。

    唯独一张冰玉似的脸,在红烛光辉下显得有些病弱的苍白,倒与流言之中的“伤重”吻合。

    可即使如此,她亦能明显感觉得到,眼前的夫婿,似与去岁元宵灯会上她得见的那个不太一样。

    那晚得见的他融融如旭阳。

    眼前的他却清冷如夜月。

    叫她忍不住要心中起疑,眼前的郎婿,真的是她的夫君吗?

    况且他也似并未重伤,至少方才那迫得她头皮发麻的气势,就绝不可能出自一个伤重之人。

    联想到他家中还有位双生的兄长,识茵难免心内多想。但方才他进来时,侍女们明明唤的就是“二公子”。

    明烛煌煌,她眼里的紧张情绪都暴露无遗,烛火那头,谢明庭亦在打量这个母亲口中“弟弟喜欢的女子”。

    她的眼睫卷曲且长,唤他夫君的时候,就如一把鸦羽浓浓密密地在空气中轻颤,似是怕他,可她眼睛里折射出的光,又分明是得见意中人的欣喜。

    一双清澈如泓的眼睛,明眸翦水,正似秋水落芙蕖。

    清润秀美的长相,亦与他心中一幅未绘五官的画像契合无比,就连那一截流畅秀美的下颌,也与她相似。

    却是弟弟的妻子。

    至于这声音……这声音……

    记忆里的清音婉婉都掩盖在元宵那夜的车水马龙之下,不能分辨。他恍惚回过了神,微微颔首。

    清清淡淡的一声:“嗯。”

    既见过面,接下来的一切礼仪也都顺理成章,侍女在合卺中盛上清酒,谢明庭伸手去拿,没注意新妇尚未跟上,半方合卺轻飘飘地在桌面打了个旋儿,倒将酒水泼出些许。

    新婚之夜,这也算是不吉了,谢明庭目光微顿,识茵心底也是一惊,侍女忙将合卺酒重新斟上。

    这回再无差错,二人各自端起被朱丝绳系在一起的半方合卺,饮尽卺中温酒。

    合卺之后,这对新婚“夫妇”就算是结成了,唯剩最后一道礼仪——圆房。

    识茵被侍女扶起,往湢浴去。他已先她一步起身,清清冷冷的几个字如抛金坠玉:

    “我睡在外面。”

    像是为了答疑一般,他又冷淡开口:“有些事,明日母亲自会告诉你。”

    “只是,过了今夜你就是我谢氏的妇人了,我希望,你能一切以谢氏为重,新妇,汝可明白?”

    这一声冷淡中亦有严厉,与刑狱官审犯人也没什么区别,识茵莫名有些紧张。

    她小声地道:“妾谨记郎君教诲。”

    他淡淡颔首,转身离开。这时身后忽然响起她的呼唤:“云谏?”

    谢明庭敏锐地侧过脸。

    她的声音又小下去,似是新妇含羞难以为情:“我叫识茵。‘映日成华盖,摇风散锦茵’的那个茵。家父说锦茵喻指芳草,盼我能有芳草一般美好的品质,故而取作此名。”

    “我是想问……我日后,是唤你云谏还是郎君呢?”

    原是为此。

    谢明庭眉宇微动,下意识想说随你,略微的停顿过后却道:“你既已过了门,便还是唤郎君吧。”

    他不喜被当作弟弟,哪怕以如今的情形称呼的不同不过是自欺欺人。

    语罢,动身离去。

    案上摆放的红烛依旧炽热,照得屋中渐渐升温,识茵面上也慢慢攀起热意。

    她听说人都对自己的名字格外敏感,故而才在静默中乍然出声试探。

    但夫君的反应也没什么疑点,难道是她多想?

    夜色已深,侍女们又为她打水沐浴,温暖的水流如母亲的手拂过白皙的肩胛与饱满如牡丹花萼的胸脯,沉沉热气袭上来时,识茵紧绷了半日的身子渐渐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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