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毫无波澜，似乎跳楼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刘兰芳咬住下唇瓣。

    丈夫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平淡？

    跳楼的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王国壮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突然扯了一下嘴角。

    “真跳楼，还是假跳楼。”

    “真......跳楼。”刘兰芳倒吸一口凉气。

    “那我妈人还在这世上吗？”

    “不在了。”

    刘兰芳如实回答完。掀起眼皮，小心的观察着丈夫的反应。

    这李秀兰到底是丈夫的母亲。

    听到母亲离世，丈夫的反应居然如此平淡。

    “那我妈的尸体呢？”王国壮又问。

    刘兰芳小声回答：“火化了。”

    王国壮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流下两行泪来。

    泪水划过他干瘪憔悴的脸，落在衣领上。

    刘兰芳忙不迭的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王国壮。

    “老公，节哀顺变吧。”

    王国壮没有接过纸巾，而是抬起头，半眯着绿豆眼盯着刘兰芳。

    “我妈为什么跳楼？”

    “......”

    “是不是因为你？”

    “妈跳楼......是因为那天来这的帅小伙，那小伙非要和妈离婚。妈一时受不了，就跳楼了。”

    “唉！”

    王国壮宽大的手掌捂住脸，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的这个母亲，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

    随着年龄的增大，不仅没变的成熟，反而越来越奇怪。

    瞒着家里人和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结婚，现在还因为这个男人跳楼。

    刘兰芳从纸巾包里抽出两张纸，上手帮王国壮把他脸上的泪水擦干。

    “老公，事已经这样了，都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王国壮吸了吸鼻子，“我妈这事警察局管了没？”

    “管了。当时公安局来了好多人，封锁了现场。”

    “走。”王国壮翻身下床。

    “去哪咧，老公你这头上的伤都还没好。”

    “去公安局。”

    ...

    京市公安局。

    灰色调的长方体结构建筑伫立在喧嚣的城市中。

    高大的松柏和修剪整齐的灌木环绕四周。

    公安局顶部，高高飘扬着五星红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刘兰芳扶着王国壮的胳膊，来到监控室。

    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打开电脑，调出一段录像来。

    “这是死者跳楼时的录像，死者生前有和别人发生过剧烈争吵。”

    王国壮立马上前，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把屏幕里的录像一帧一帧的看完。

    监控用的是红外线摄像头，将夜景录的和白天一样，连声音也清晰的录下来。

    录像里，李秀兰和刘兰芳以及谢厅南不停推搡，最后李秀兰绝望的大喊一声，跳下天台。

    刘兰芳看着丈夫的脸色变的逐渐阴沉，不由的紧张起来。

    录像播放完毕，中年男人解释起来：“两位家属，经我们调查取证，现已查明死者生前与他人发生过激烈争吵。确定争吵事件为死者跳楼的重要诱因。目前案件性质初步判定为自杀。”

    刘兰芳正想说什么，嘴张了一下，又闭上。

    跳楼的是丈夫母亲。

    警察的话，应该让丈夫自己来回答。

    “哈哈......”王国壮喉咙里溢出几声冷笑，看向身侧的刘兰芳，“原来，你早背叛我了。”